曲治江叹气:挺难的。
林一年点点头。
曲治江问林一年:唉,你和边樾关系那么好,我说难,你都不跟着着急吗?
林一年:你知道生意人最重要的一个心态是什么吗?
曲治江:?
林一年:不行就换。
曲治江:
林一年很相信边樾:放心吧,他有数。
曲治江惊讶于林一年年纪轻轻,哪来的这种沉着和自信,哪里能知道,林边两家都是商场上混的,林一年和边樾从小耳濡目染,起点比寻常人高了不知多少,自然更有自信,也更有魄力。
果不其然,峰会第四天,边樾带着曲治江和心理协会的负责人吃饭去了。
林一年一个人百无赖聊,附近商场晃了晃,又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坐了会儿。
很巧,又遇到了梁贺舟。
梁贺舟在林一年旁边的桌子坐下,林一年把手里举着的杂志落下一点,偏头看去,笑笑道:梁医生。
梁贺舟也冲他笑笑,没说什么。
这次反而是林一年凑了过去,梁医生一个人?不介意我一起坐吧?这不是太无聊了嘛,给自己找点事。
梁贺舟示意林一年随便坐,同时向接待他的咖啡厅服务员点了杯咖啡,又问林一年:喝什么?
林一年把自己刚刚喝的咖啡端过来,冲梁贺舟举了举:不用,我有。
两人面对面,相顾无言地各自喝了会儿咖啡。
林一年先开的口:我之前没见过梁医生,梁医生认识我?
梁贺舟审视地看着林一年,似乎在估量什么,过了会儿,梁贺舟道:边樾没和你提?
林一年心道这人果然是个叶述诚第二。
暂时还没有。
闲着也是闲着,林一年开始钓鱼。
林一年:梁医生和边樾什么时候认识的?
顿了顿,我和边樾从小就认识,他身边的人我都知道,他认识梁医生,我倒是第一次知道。
梁贺舟耸肩,支着二郎腿,沉着道:我既然是心理医生,又和边樾认识,还能怎么认识?
梁贺舟缓缓道:无非就是医患关系。
很多年前。
棕黄色软椅上,少年边樾静静地坐着。
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梁贺舟推门进来,笑笑道:抱歉,刚刚的病人情绪有些波动,时间拖得久了些。
梁贺舟从桌上抽出边樾的自述记录册,坐到边樾面前,低头看了看,抬眼,神色温和地说道:这几天觉得如何?
打了个形象的比喻:和那条恶龙相处得还愉快吗?
梁贺舟回视林一年,继续自我介绍:我是他的心理医生,很多年前。
林一年挑挑眉,没问别的,只问:很多年前是多久?
梁贺舟想了想:你们十几岁的时候?初中。
飞机升上千米高空,圆满而归的一行人说说笑笑。
林一年看着窗外白得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突然发了会儿呆。
初中?
边樾怎么了,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
下飞机,边樾给了一起出差的几个同事两天假,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
一行人原地解散。
边樾的车停在机场停车场。
林一年直到上车,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下飞机了。
他扭头看边樾,还在想,初中,边樾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
边樾开着车,感觉到林一年的目光,侧头回视了一眼,没说什么。
车子驶上高架。
边樾不紧不慢道:梁贺舟和你说什么了。
林一年看着边樾:他没说什么,我问他的。
边樾:嗯。等着。
林一年:然后他告诉我,他曾经是你的医生,你曾经是他的病人。
都回来了,也都说到这儿了,林一年啧了一声,索性直接问道:你初中的时候怎么了,怎么会要去看心理医生。
林一年甚至怀疑,如果他都一直不知道,边爸边妈搞不好也不知道。
边樾默了片刻:我其实没想过要告诉你。
在他眼里,那只是个秘密。
既然是秘密,自然该守口如瓶,仅限自己知道。
林一年:嗯,现在呢?还不告诉我?
边樾开着车,又默了默,说:我办公桌上有个手办,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
林一年回忆了下,很快想到:那条丑龙?
丑。
边樾笑了声:嗯,那就是我的心病。
不久后,林一年在边樾办公室再次见到了那丑萌丑萌的手办。
正盘在手里疑惑地看着,边樾把笔记本屏幕转向他,示意他看。
林一年看过去,发现那是份扫描版的记录册,册子首页印着某某心理诊所,扉页上有边樾的名字,日期果然是初中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