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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从前相比,这一年多的练习,让这首曲子不再阻滞,旋律变得流畅而从容。
    夕阳从窗户中斜入,洒在了庄泽的发梢上,点点金光跳跃其中。
    程青放忽然一下就明白了。
    一年多前,他因为被庄泽当成了替身,愤怒地和庄泽分了手,自以为受了情伤,花了半年时间才从情伤中走了出来,理清了自己的感情。
    他错了。
    那一段感情,他并不是一无所获,在两个人分手的时候,庄泽已经对他有了感情。
    两人分手的日子里,庄泽一点一点地把小提琴修好了,又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练习着这首曲子,心里是不是也盼着他能够再回来,两人重新开始?
    庄泽拉完了曲子,收了琴,朝着程青放笑了笑。
    胸口几近澎湃的感情无法克制,程青放猝然上前,用力地抱住了他。
    “小泽……对不起……”程青放喃喃自语着,“我回来得太晚了……我太傻了……居然没有看出来……要是早知道……”
    他后悔不已。
    他不该顾忌这个顾忌那个,迟迟不敢行动,白白浪费了一年的时间。
    在一直没有等到他的日子里,庄泽一定很难过吧,以为他真的绝情放弃了这段感情。
    他为什么不再细心一点?明知道庄泽这个人脾气,这是一个就算心里爱到死也不会说出来的男人,什么事都憋着,宁可自己内伤也不会失去应有的骄傲。
    庄泽踮起脚尖,温柔地吻住了他。
    这个吻比任何一次都要缠绵,双唇相触的一刹那,仿佛有电流划过心尖。
    程青放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听凭庄泽在他唇上慢慢摩挲,胸口那处被涨满了,沸腾的血液无法抑制。
    他猝然拦腰抱起了庄泽,快步往卧室走去,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可以吗?我们可以谈爱也谈兴了吗?”他一边描摹着庄泽的唇形,一边哑声问。
    庄泽的脸颊已经泛起了一层浅绯:“你的眼睛……不够毒。”
    程青放怔了一下,这是他第二次听庄泽鄙夷他的眼光了。
    脑中灵光一现,他恍然明白了过来。
    上次庄泽和夏斐的那场意外时,他一直吹嘘自己看人准、眼睛毒,能看准庄泽爱不爱谁,可现在,他却连庄泽已经对他动了心都没看出来,都这种时候了还要装着君子风度问东问西的,可不是不够毒吗?
    他压了上去,威胁着道:“好啊,居然敢嫌弃我了,我看看你等会还有没有力气嫌弃我。”
    ……
    庄泽最后的确没有了力气。
    整个人软得仿佛一团棉花,就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脑子里是一波又一波的快乐涌来。
    这一年多的清苦生活,让程青放完全不知餍足,到了后来,庄泽只能倒抽着气在他耳边低声求饶。
    程青放这才放过了他,两人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庄泽醒过来时已经天色大亮了。身体还带着昨晚事后的酸软,但心情却愉悦得很,他忍不住转头一看,程青放破天荒没有抱着他,仰天躺着还睡得香。
    程大老板的嘴唇微翕着,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梦里碰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居然有人在梦里给程大老板找不痛快?
    庄泽有些好笑,支起手臂凑了过去,想要捏一下程青放的鼻子。
    手被握住轻轻一拽,酸软的腰肢不堪一击,他一下子跌进了程青放的怀里。
    “想做什么坏事?”程青放轻啄着他的脸庞,哑声问。
    那声音带着晨起后的慵懒和喑哑,有着一种别样的性感,庄泽有点狼狈,努力想要装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看你好像在做噩梦,就好心想叫醒你……”
    “我的确在做噩梦,”程青放正色道,“我梦见你跟着别人走了,想给那个奸夫一点教训,可不知怎么的,你们俩外面挡了一层透明的金钟罩,我使尽全身的力气都打不到他,快要气疯了。”
    庄泽无语了:“你无不无聊?”
    程青放拿下巴在他脸上蹭了蹭,叹了一口气:“谁让你这么可口呢?有才有钱又有貌的小庄总,老少皆宜、男女都爱,你看看,裴俊逸、夏斐、邱小瑜……这随便一数就有三个了,其他潜在的数不胜数。”
    “想不到程大老板这么不自信,”庄泽嘲笑了他一句,“论有才有钱,我哪比得上你,什么李英利、邱林的,围在身旁的精英、小鲜肉、明星数不胜数。”
    “那都是过去的了,”一提到这个,程青放有点心虚,“你不信的话去打听一下,和你分手的这一段时间,我一个人都没有碰过,一心就挂在你身上,想着怎么把你追回来。”
    庄泽笑了笑,不说话了。他撑起了上身,认真打量着程青放的额头。
    程青放的头发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剪成了一个寸头,额前的流海也短短的,但是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他额前有一簇短发的发色比旁边的略浅,呈棕黑色。
    程青放略有些不自然,偏过了头去:“看什么呢?”
    庄泽用手心蹭了蹭他额前的短发:“我以为你会去剃个秃瓢呢,这样就没有这撮黄毛了。”
    程青放大为尴尬,避重就轻:“这发型比较干净,也省心,不用每天打理……”
    庄泽低下头,在那撮深褐色的头发上亲吻了一下:“对不起,那天我没有和你解释。其实,小徵的事情在我这里已经过去了。喝醉酒那天,我可能是认错了这撮头发,但我没想着把你当成小徵。我对他,的确曾经有过一些……特殊的感情,但是却从来没有什么肉域和兴爱,和你完全不一样,我对你,才是真正成熟的爱吧,身心交融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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