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有。
澹宁从来都不记仇,从来都要得不多,从来都这么让他喜欢。
只要他不是个坏人,哪怕他对澹宁只有一点点好,澹宁也会愿意亲一亲他的。
只要澹宁愿意亲一亲他,他什么都能为澹宁做。
周睽几乎是强硬地将澹宁压在桌面上亲吻,太灼热,澹宁呼吸不畅地嗯了一声,被桌角硌得难受。两个人又贴的太紧,他动不了,只有手胡乱地想抓些什么东西。
周睽却已经先一步拽掉了澹宁觉得硌人的玉佩,草草扔到地上,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在这种地方……”澹宁按住他的手,声音已不太稳。
周围还满是凌风的禁制和法阵,他们就这样胡来……
周睽眼中常有的那点从容和笑意早已全部褪去,他把澹宁抱到床上,又心急地去吸吮他的下唇,含糊地说了一句。
“在这里待的时间不会短,难道一直忍着吗……”
澹宁气都喘不匀了,哪还有心思去回答他这个。
大半个时辰后,周睽才在澹宁的指示下,懒洋洋地过去把地上的玉佩捡起来。
“又摔不坏……”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把玉佩递给澹宁。
“那也不能像你这么扔。”澹宁嘟囔了一声,把玉佩接过来,左右发现没地方放,想了想,扒起枕头把它压在了枕头底下。
周睽看他的样子,浅浅笑道:“坏了再送你几个。”
澹宁佯瞪了他一眼,显然觉得这个说法不怎么样。
周睽忍俊不禁,俯下身去亲澹宁。
澹宁向后缩了一下,没有能躲得开,他有些害怕地小声问:“还来啊?”
“不来了,”周睽起身披上衣袍,“你睡吧。”
澹宁点点头,又问:“你呢?”
“我出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周睽顿了一下道,“你不要想太多,先睡吧。”
说完他并不放心,拉过澹宁的手对他用了点助眠的昏睡咒。
澹宁没有反抗,含糊说了一声“我知道”,顺从地让意识跟着周睽的咒术模糊起来。
这一天他的确很累,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脑子里混杂成一团。能休息的时间不会太多,以后的路会更难走。
确认澹宁睡着之后,周睽才细心地帮他掖好被子,走到桌边。
凌风送来的蓝色盒子还摆在桌上,周睽把凝露盘重新放回盒子中装好。
他扫到旁边放着的银质长命锁,拿起来,只见锁的正面刻了“长命富贵”,背面则是“吉祥平安”。
不知想到什么,周睽露出个嘲讽的笑容。他随手把长命锁扔到盒子的角落里,合上盒盖出了门。
魔渊并没有日夜之分,只是土地发出的微光会随着时间有规律性的变化——按照这点来说,现在应当是魔渊里的深夜。
离开魔渊久了,回来竟已不习惯这里的计时方式。
周睽沿着不大的院子外围走了一圈,阵法的纹线因为光线不足略显黯淡,他没有浪费太多精力在检查禁制上——如果凌风连这个都做不好,早被其他魔族赶下台了。
他只是回到外厅,从柜子里找出一套茶具,不紧不慢地泡了一壶茶,分倒在两个茶杯里。
他还在倒茶,门口便传来的脚步声,周睽没有回头,直接道:“幸亏这里东西齐全,不然我想待客恐怕都不得其法。”
“在我的地盘待客?周睽你倒是真敢。”凌风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大步进来,左右扫了一眼。
除了外厅,所有的门都是关着的,这里的主人即使是暂时的,也不欢迎他。
“当然是待客,”周睽慢条斯理道,“莫非你想请我和澹宁去夜宴?”
听到澹宁的名字,凌风的脸色更差了些:“夜宴我自然会带他去,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操这份闲心。”
外人,周睽把这个词在心里转了一圈,觉得甚是有趣:“澹宁不是你儿子,更不是澹姝,面对我你没必要这么如临大敌。”
凌风:“两百年来九陌城里的人我已经全数换了一遍,你离开魔渊一百多年,今晚却还是知道我要来,又主动回到魔渊——我当然要防备一下。”
明明是被凌风一步步逼着不得不来,却被说成“主动”。
周睽扬了扬眉:“受宠若惊。”
“不过这么多年,你多少还是有点不一样了。”凌风没介意周睽不温不火的态度,瞄了一眼旁边紧闭着的门,似乎知道澹宁睡在里面。
周睽没有回答,他便自顾自坐下,话音一转道:“只不过我对不起阿姝,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更不会让他跟着你——”
周睽:“有什么不行吗?”
“你当我不知道你周睽是个什么东西吗——”凌风身体前倾,“澹宁才多大?你跟他玩那些手段——被下了多少咒术多少药,他自己能数得清?”
周睽抬起眼皮:“澹宁在睡,还是不要太大声的好,特别是当你只为了跟我说这些的时候。”
“阿姝只留下这一个孩子,我当然要管。”凌风紧盯着周睽,“难不成他是自己睡着的?”
周睽端起茶杯,瞄着里面茶汤的成色,淡淡问了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周睽,我今天来见你,你应该明白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