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宾客听到薛辉这话,不由得有些鄙夷,明明是自己耍手段想把自己的继子送给别人当玩物攀高枝,人才和自己恋人离开的,结果贵客因为时辙而来,这老狐狸说话竟然就这么模棱两可了。
得到回复,沈瑜文张嘴正要再说些什么,手又被俞初安扯了扯。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俞初安柔声细语地说:“既然薛老板现在不方便,那我们两口子改日再来拜访吧。”
薛辉有心挽留,但是一想到这两人又是奔着时辙而来的,虽然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他也不敢强留,只能眼睁睁地目送着那两人离开。
送走了两尊大佛,薛辉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见另一边的井少满脸的惊恐,不由得问道:“井少,你怎么了。”
井少却不搭理他,很快收起自己的表情,眉头紧锁,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薛辉,也不顾自己一身狼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其他宾客见状,也纷纷朝着门外走去。
短短不到一分钟,大厅里剩下的客人所剩无几。
薛辉对这群人的做法很不理解,虽然这沈家表明了是为了时辙而来,却也表明了他们两家以后还有谈合作的可能,这群人精最擅长见风使舵,怎么一个个都跑得这么快?!
一位和薛辉关系还可以的朋友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解释道:“沈家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就在前不久,沈家二少被发现是被抱错的孩子,正不留余力地在动用关系找自己的亲儿子,闹的动静还挺大的,人尽皆知。”
另外一位看着薛辉,委婉地提醒道:“薛老板,我看你们家那时辙,似乎……和沈家的那两位很像啊。你们薛家……还是好自为之吧。”
这两位客人一离开,大厅里顿时空了下来,只剩下满桌的晚宴,似是对薛家精心设宴却宾客散尽会场空空的无声嘲笑。
薛辉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想着刚刚那几个客人的话,又想着自己曾经明里暗里对时辙做下的事,脑子里轰的一声,体会到了什么叫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他有种预感,他们薛家,多半是要完了。
*
另一边,沈瑜文和俞初安回到了车上。
车子启动,薛家逐渐远去,沈瑜文不解地问道:“你不是急着见孩子吗?这都到薛家,也见到他养父母了,就算人不在,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也行吧?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开了。”
他们夫妻俩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看到照片后,他们几乎是直接就从外貌确定那孩子就是他们亲儿子,连晚饭都没吃就急着赶了过来,想要借着晚宴见那个孩子一面,顺便和薛家商量某些事,结果才到这,人没见到也没听到声音,什么事都没办成,就又要离开了。
俞初安皱着眉:“我当然想早点见到他,你难道没发觉,我提到那孩子的名字时,那个薛辉的表现很奇怪吗?”
沈瑜文稍微思索:“的确是很奇怪,不仅仅是薛辉,整个大厅里的人表现都很奇怪。”
别的不说,这薛家家里举办晚宴广邀宾客,怎么会任由孩子和自己的男朋友离开,而且离开就算了,为什么其他的客人会是那样的表现,仿佛是亲眼目睹了什么。
夫妻俩有些疑惑,却又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沈瑜文叹了口气,安慰道:“算了,你也别想太多,既然人已经找到,消息也确认了,以后总有机会。”
俞初安点点头,却又忍不住吐槽:“你们沈家的基因是不是有问题啊,你哥家里的宥宸皓熙两个小子都各自谈了男朋友,怎么连我们的亲生的小儿子也都这样。”
沈瑜文也有些不确定道:“可能是因为他随你?所以喜欢男的。”
俞初安:“……”
沈瑜文:“而且基因哪有什么问题,泽旭他不就是挺直的。”
话音刚落,俞初安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手机,见是自己大儿子沈泽旭打过来的,直接接通了:“泽旭,有什么事吗?”
“妈,我这刚刚查到了一些消息。”沈泽旭顿了顿,才又接着说,“是关于……弟弟在薛家的消息。”
*
另一边,一辆疾驶的车子后排。
骆行之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又看了眼车窗外飞快倒退的路灯和树影,眼里掠过一抹焦急。
刚刚离开薛家,没等他问清楚情况,时辙就昏了过去,骆行之只能让司机陆叔赶紧去附近的医院。
车子在一个红灯停下的时候,时辙从浑噩中恢复了点意识。
他浑身热得出了一身汗,打湿了身上的衣衫,很不舒服,忍不住哼哼了一声,无意识地用手揪着骆行之的衣服,小声说:“哥,我好难受,好不舒服。”
骆行之见他开口,似乎是恢复了点意识,安抚道:“别怕,医院就快到了。”
时辙听到了他的话,安静了一秒,又小声地说:“我、我不要去医院,我不想别人看到、我这幅模样。”
他费劲地睁开眼,露出水光潋.滟的漂亮双眼,又用尽力气,把骆行之的手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手上传来的触感让骆行之的眼睛倏地睁大了些,意识到时辙为什么不舒服后,他眼里顿时闪过一股名为暴怒的情绪。
时辙这会儿依旧被药物所扰,又小声地说了一遍:“哥,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