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继父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没想到竟然在这种重要场合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排除掉他故意的成分的话,那就是这个所谓的井家,能给薛家带来不少提携和好处,这些好处好到让薛辉失态的地步。
这么一来,薛家倒是很有可能在南城站稳脚跟,在井家的帮扶下发展。
不过就算如此,时辙现在也一点不慌。
谁让他男朋友家庭背景更强呢。
时辙也不是非靠别人给自己撑腰才能活下去,不过他男朋友的家庭背景就摆在那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也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狐假虎威,来暂时抵御薛家给他的压力。
思绪转动间,估计是客人已经来得差不多,而最重要的宾客也已经到了,薛辉直接跟着那位井家少爷一并往大厅内走来。
见薛辉和井少交谈得似乎很愉快,关系匪浅,大厅里的那些客人表情都若有若无地变了。
隔着一段距离,时辙却已经听到那位井家少爷的说话声:“我们井家前段时间刚刚和沈家达成接洽过,未来可能会和沈家有合作。”
他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周遭的人听见了,眼神变幻,虽然都是在各干各的,却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想要从这位井少的口中得知自己想要的消息。
薛辉也很是惊讶:“沈家?”
井少点头,笑容略显得意:“就是你想的那个沈家。”
薛辉顿时肃然起敬,不无羡慕地夸赞道:“没想到井侄子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做出这般成绩来,我家这孩子要是能有你一半的优秀,我也就不用发愁了。”
井少瞥见周围那群人投递过来的各种视线,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哈哈一笑:“薛叔过奖了,你家子赢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将来说不准能比我还出类拔萃。”
薛辉笑着摇摇头,又忍不住暗中瞪了眼自家被客套话夸后就傻笑着不知道接腔的儿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只能接着说:“你们井家能和沈家达成合作,将来说不得要更上一层楼,能和你们井家有所联系,倒是我薛家的荣幸。”
井少被夸得有些飘飘然,说:“若是我们的合作完美达成,如果能和沈家促成关系,以后我可以帮你们薛家牵牵线,和沈家的人认识认识。”
周围的人听着这两人一来一回,再看向井少和薛辉的眼神就逐渐热络起来。
听这井少这么说,如果真的能成了,这井家未来说不准真的能乘风而起,前途无量。
而这个刚刚乔迁过来的薛家,说不定也会跟着有际遇。
没有人觉得井少是在说谎吹牛皮,毕竟他都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必然是又把握的,不然岂不是为了涨一时的脸面而自打脸。
就在周围各宾客心思转动的同时,时辙却忍不住微微蹙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个所谓的井少在和薛辉说合作的时候,似乎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虽然有些疑惑,时辙却也懒得花心思去多想。
又和骆行之聊了会儿天,时辙隐约觉得有些不舒服,胸闷得慌,头也开始有些困倦起来。
晚宴在那位井少进大厅之后就正式开始了,眼看着周围的客人们觥筹交错,时辙怀疑自己是因为人太多有些缺氧,没再坐着,而是打算出去走走。
结果他刚刚站起来没走几步,身上的那股不对劲反而更明显了,不仅浑身乏力,小腹处像是有团异样的火在烧,烧得他浑身都开始有些热了起来。
……这太不对劲了!
时辙眉头紧锁,又皱着眉感受了一下,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有人给他下了药!
周围人实在太多,为了不露出异样,时辙用手撑住附近的桌子,身后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一道声音:“这位少爷,你看起来似乎很不舒服啊?需要我帮忙吗?”
时辙缓缓回过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后方的井少,拒绝道:“我没不舒服,就不麻烦你了。”
“我又不是瞎子,你也不用这么逞强吧。”井少一边靠近过来,嬉皮笑脸道。
时辙冷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虽然眼前的这个人掩饰得很好,但是他刚刚确实从这家伙的眼神里看到了那种不加掩饰的恶心念头。
几乎是电光石火间,时辙想到了什么。
这里是薛家,就算其他人对他有意图,也不可能、更不敢给主人家的人下那种药。
而且从晚宴开始,他也并没有吃太多东西,而且吃的东西也有别人吃了,肯定不是在食物里面下的药。
不是食物里下药,那剩下的只有……
他身上衣服的那股不知名的香水味。
不等时辙细想,那位井少已经朝着他迈步过来,脸上带着油腻的笑,语气暧昧轻佻:“你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还是回房间注意吧,我扶你回去。”
对方靠近过来,闻到对方身上有些浓郁的香水味,看到对方的手朝着自己过来,时辙突然有些反胃,他顺手从桌上抓住一瓶酒。
“嗙啷”一声,酒瓶子被砸碎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响彻。
整个大厅里的客人顿时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源头看去。
光鲜亮丽的井少脑袋和被开了瓤的西瓜似的,鲜血直流。
在他面前,站着那位薛家的二少爷,他手中抓着满是刺的酒瓶,眼神发狠:“你再靠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