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M市？那我这边没问题。”
M市就在隔壁，高铁一天来回不是问题，时间上网站也很贴心的定在了周末，陈静瑜沉吟了片刻便答应了。
林志的嘴就没合上过，他联系过的写手不在少数，还没有碰到两个长得这么吸粉的，“两位老师都是爽快人！”
陈静瑜很愿意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争取，只是，前些天的事儿对他到底还是有些影响，他怕还有人会记得他的脸，于是便厚着脸皮开口道：“我可以戴口罩吗？不露脸。”
林志愣了愣，对着陈静瑜的脸看脸又看，这张脸不打算露？那他的路人粉计划不就泡汤了？只靠光光小可爱根本不够啊！他好想拒绝鱼大大，可是网站明确规定，作者们签售会如果不想露脸是可以的，他可不敢胡来。
“不想露脸也行，只是，不露太可惜了，鱼大神要不再考虑考虑？”
陈静瑜不知道这位大叔心里的想法，自然无法体会大叔话里浓浓的遗憾，被林志殷切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陈静瑜不着痕迹的往后躲，“个人原因，不方便露······”
林志遗憾的哦了一声，他努力过了，人家还是不愿意，他也不能强人所难，两眼无神的看着桌面上的空碗，那股深入骨髓的颓丧感更加强了。
陈静瑜秉着不随意议论他人的原则，没有开口说人家丧，但是他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咣显然不这么想，这位同志眨巴着天真的双眼，“编编啊，为什么感觉你好丧？”
此话一出，陈静瑜一时间有些呆，现在的小朋友都流行这么直白的吗？
这位大叔很明显的就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老江湖，谁知道他的脾气怎样，陈静瑜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缓解接下来的尴尬。
但是，出乎意料的，大叔一点儿也不生气，他听了李咣的话，一个大男人竟然泪眼婆娑的诉起苦来，“啊啊啊，光光老师，您是不知道啊，咱们网站的崽儿们更新有多不自觉！也就你们这些老一批的大大们手速比较稳！我天天催他们催得我头发都快掉了啊！”
李咣看着声泪俱下的林志，也跟着满眼泪光的低声安慰，还不忘抽几张纸巾给人家擦眼泪，陈静瑜则在一旁满脸微妙的看着这两人，漠然。
他们网站与其他的网站不同，每个签了约的写手在规定的时间内都有相应的更新任务，没有完成的，有收入的写手要罚款，也要扣责编的工资，如果完成了也会有相应的奖金，然而写手们一旦有了可观的收入，那点小数额的罚款就不太放在心上了，更新上面就有些无拘无束起来，这就苦了责编，他们扣钱是按人头来算的，手底下的写手越多，可能被扣的钱也就越多。
每到周期的末尾，责编办公室就会变成修罗场，人手一台座机，挨个打电话给更新字数不足的写手，有些老油条会屏蔽责编们的座机号码，这时候，责编们便会借隔壁的电话来打，陈静瑜曾经在某个周期末到过责编办公室，他没敢进门，只是站在门口感受了一下比菜市场还闹腾的氛围。
李咣拍了拍林志的肩膀，开始传授自己提高手速和自觉更新的秘诀，林志听得认真，就差没有哪笔记来记，他的意思是想回去开个技术贴，让那些更新感人的写手们学习学习。
基本都不断更的陈静瑜默默的看着他们，也许是存在感太强，李咣一把抓了他过去，泪眼变成了星星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鱼大鱼大，您在我们心里可是被封神的，快来传授一下，有什么诀窍？”
林志看李咣这个小可爱这么上道的把陈静瑜也拉了过来，顿时对这位小/弟弟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他拿出手机，打算把陈静瑜接下来要说的话录下来，回去好整理，可谁知，陈静瑜的一句话直接给了二人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我都是全文存，然后一章一章慢慢发。”
李咣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陈静瑜，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陈静瑜最短的一本书有六百多万字，全文存？这是人干的事？
陈静瑜吸了吸鼻子，他当然不是都全文存，但是手上的存稿绝对是多的，发表新书的时候，存稿也离完结不远了，他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什么事，写书也一样。
这边的他们想谈甚欢，店里的小伙伴们也拍得很欢，陈静瑜与李咣的互动被重点照顾，大量的照片出现在学校论坛里新起的CP楼里。也亏得校友们顾及着同学情谊，没有走得太近，李咣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他们两个人才没有当众掉马甲。
陈静瑜的拆迁房里，酷爱刷Q大论坛的温炘已经换好了衣服，手机屏幕还亮着，他黑着脸，在不断刷新留言的CP楼里慢慢点燃自己，脑子里的血管迅速扩张，他气闷的将手机收进裤兜里，怕自己再看下去会脑溢血。
站在落地窗前，温炘的看着窗外的夜景，双拳越握越紧，即使关了手机，那一张张看似亲密的照片依然在脑子里滚动播放，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下去，冷哼一声，一阵风似的刮出门，只几秒的时间，空荡荡的房子里便没了他的身影。
***
陈静瑜和李咣陪着林志在沙县小吃店里坐了一个小时，直到店老板忍不住来赶人了，林志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在自己短短的二十多年人生里，陈静瑜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傻/逼的陪着另一个傻子在小吃店里安慰一个大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