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一世本以为是一场闹剧,不过终究是秦淞成全了她。
只是她以半世之劫换了爷爷复生,终是觉得有些欠了秦淞一些人情。
苏岑有些沉思之际,苏爷爷捕捉到了,悄声提醒。
“我此番复生,毕竟是亏了你口中的战神,虽是其中因缘际会颇多,但感觉终究还是欠了人家一些的,我们一定要登门道谢一番。”
“是,爷爷。”
苏岑点了点头,只是前去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恐怕除了一声“多谢”什么也说不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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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雷声阵阵,苏岑用手挥开层层云障,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云层之尽头,脚下宛如万丈悬崖一般深不见底。
那人未曾回头,只是苏岑分明也是认识他的。
天雷滚滚,一道道电光打在他身上,发出摄人声响,那身形有些震颤。
苏岑皱眉很是不解,想过去提醒他前面就是悬崖,离远一些。
又想到堂堂战神,又怎么会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只是看到那身影分明有些决绝,苏岑还是忍不住上前,口中便大声呼喊着。
“秦淞—”
空灵的回声飘荡在天际之中,那人许是听到了,不然怎么会回头看了她一眼?
熟悉的面孔依旧是那般,只是这次带了些严酷与坚毅。
回天宫之后,她分明没再看到过这样的秦淞。
秦淞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那万丈深渊—
“秦—淞—”
苏岑瞳孔放大,连忙上前扑去,动用灵力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扑向深渊之案,却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划破黑云直挺挺地坠落。
衣袖与衣角被狂风剧烈地吹起,还有那一头黑发,恐是剧烈下坠的身子对人间的唯一一丝留恋。
那一刻,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或者是说根本来不及任何思考,苏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跳,试图抓住那缕快速下坠的黑影……
梦中人被猛然惊醒,苏岑突然坐起了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耳边似乎还是刚才风呼呼怒吼的声音。
俨然一番“垂死梦中惊坐起”的意味。
这个梦有些不真实,秦淞是战神,开天辟地,战无不胜,天地之间闻着皆惧之人,又怎么会坠崖?
苏岑边平复着心境边安慰着自己。
只是明明爷爷才刚刚回来,她便做了那么一个梦!
是觉得欠了别人的恩情的缘故吗?
还是秦淞出事了?
苏岑又躺了回去,后半夜久久难以入眠,瞪着眼睛看着床上的围帐。
终究还是看一眼为好,省得欠了别人的,也就远远看看他那战神府以及里面的人是否如往常一般就好了。
天亮地似乎是格外地慢,苏岑为数不多地等着天空自己亮起来,眼看着晨曦洒向灵谷,照亮房屋一隅,她便悄悄起身了,又留了一张纸信给爷爷。
苏岑怀着分外忐忑的心再次回了天宫。
只是这次心情实在是有些沉重,很难说出此刻具体的心情是什么,路途虽远,但施个法术用些灵力不过是片刻便能到了。
短短时间之中,苏岑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草木皆兵了,只是一个梦便如此紧张了。
只是若是此番自己就这样回去,恐怕还是日夜难安。
就当来去一趟,图个安心吧。
战神府邸,漆色红门紧闭,莫非是时辰太早的缘故?
但是这些习武练功之人最是喜起早的,苏岑咬了咬牙,变了原身翻了进去。
秦淞寝殿她虽未曾去过但是在哪却是再熟悉不过的,门外,苏岑幻化成人身,想着还是有些礼貌吧,免得某种难堪。
只是敲了一番门之后却是不见任何回应,苏岑心中那不好的念头似是坐实了,闭了闭眼睛,用力地推开了那扇门,发出划拉响声。
床榻之上没有一丝一毫有人在此睡过的痕迹,苏岑转身大步朝外面走了出去,右眼皮开始隐隐跳动起来。
这战神府不知战神在何方?必有人知。
太上老君也是起了一个大早,就在院中的石凳上等候着,他算不出别的,只是这来“客”还是能知道的。
“师傅,秦淞呢?”
开门见山,纵使短短数日不见,也没有半分寒暄。
老君慈爱一笑,并无半分其他意思。
“有事外出了。”
对方果真是松了一口气,苏岑感觉提着的那颗心缓缓落到了地上,只是那右眼皮还是止不住地跳。
是半夜未睡太过疲惫还是确实是有所征兆?
“师傅,你没骗我吧?”
苏岑这话却是脱口而出的,太上老君对他有再生之恩,她对他一向尊崇,此番不知道为何对他的话也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