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玄脑子里天人交战,脑子里只充斥着那句话。“睡一晚,就算只睡一晚也很值。” 他们不用负什么责任,只是情之所至,得享贪欢而已。可是他有家庭啊,有孩子啊,即便可能是过去,他怎么可以。
许清玄推拒着男人的肩膀,却和他热烈地吻着。他感觉自己是个荡。 妇,不知羞耻,又不顾一切挤到他的怀里。
飞蛾扑火,痴不自知。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他软化在他身。 下,眼睛里却蕴藏着水光。正是纠结痛苦得快死掉的时候,薛回的手机嗡地一声响了起来。
男人正怜惜地吻着他的耳朵,拥抱着他的身躯。许清玄哭泣地哼了一声,痴惘地望着他。
薛回尴尬地看了一眼手机,从他身上起来:“对不起,玄玄。”
深更半夜,越洋电话,是只有家里人才会打来的吧。
许清玄一下从天上滚下地来,身体颤抖,冷得如置冰窖。
第29章
薛回非常耐心温柔地和那边讲着话,许清玄先是没什么感觉,听着听着就像针扎一样。心口揪痛地腾地坐起来,然后打开门窗,他站到了阳台上。阳台上黑漆漆的,只有银色的反光。风冷得刺骨,雪从天上洋洋洒洒地往下落。黑暗的尽头还是黑暗,他被冷风一吹,脑子里清醒了一点。
他在阳台上待了一会,怕薛回担心,又进去了。薛回还在卫生间打电话,但他已经无心去想他给谁打,都说了什么。
他忽然觉得好累,脑袋又累又沉。本来是想等薛回的,但是歪在沙发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薛回打完电话出来,看到的就是青年小小一团缩在沙发上,眉头皱着,毛毯一直盖到头发,将脸都遮住了。
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薛回过去,想把他抱到床上。结果手刚碰到许清玄,他便警醒了过来。
“薛哥?”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没有。”
许清玄鼻子嗡嗡地,感觉头很痛、很沉,有点要发烧的征兆。
“要睡了吗?”
“你睡床上。”
他实在是很累很乏,也不和薛回计较了,裹着毯子就爬到了床上去,钻到了被子里。
他躺在床上,感觉薛回在看他。
“你在沙发睡么……”
“嗯,我就在这。你乖,快睡吧。”
他闭上眼,抱着被子,心里难过得不得了,不禁想撒一撒娇。
“薛哥……”
“我在。”
他感觉薛回就在几米外的沙发上,他看着他,守着他,让他在这末日之前的时光里又感受到一丝温暖。
但是那温暖也是恐慌的,是不安定的,但总比没有好。
他忽然就很脆弱。
“你上来吧,这床很大……”
他闭着眼说了一句,心里紧张极了。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感觉有东西摩擦的声响,是薛回将房间整理了一下。棉袜子踩在了地板上,杂物归置到原来的位置,手机关掉放了起来。男人身上清冷的香气压过来,是薛回上了床。他甚至衣服都没换,合身躺在大床的一侧,将床垫都压了下去。
现在男人的呼吸就在一臂之外的地方,他们什么都没做,却好像比之前更亲密了。呼吸间就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这是录制综艺半个多月来,他们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
这种感觉太微妙,太暧昧,又甜蜜又痛苦。许清玄根本就睡不着,脑子里既兴奋又困乏。于是他摩擦了一下被子,制造出些许声音。
“睡不着?”
床一侧的薛回问他。
“嗯……”
他回了一声。
两人倒有点像回声一样,来回递话。
“早点睡,明天还有很多事。”
“薛哥,你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
男人磁性的声音更近了,好像转过了身来。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又应了一声:“嗯。”
“…… 我家里有只望远镜,能看到猎户座的星云和幽暗的月海。”
“嗯。”
“花花来家里的时候只有一岁多,是只流浪猫,拍戏的时候遇上的。村子里她谁都怕,就不怕我。我每次休息,她都钻过来趴在我脚边。大概是流浪猫害怕被抛弃吧,她喜欢黏我。后来工作忙照顾不到,我还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院子里的番鸭也是别人送的,草莓、牛奶、嗅嗅,哦,是两只花枝鼠和一只乌龟,都是这些年陆陆续续收养的。”
他淡淡地说着,许清玄仿佛能感受到他生命途中的那些孤独。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拍戏,一个人观望宇宙的星云,一个人来回奔波在剧组和家里,只有同样孤独的小宠作伴。那种庞大的孤独感像是有实质,将他一同也淹没了过去。
但他没有打断他,他就那么躺在他身边,耐心地聆听着。
薛回也像自言自语,他从来没有说那么多话,有的没的,他都想告诉他。
许清玄不知道什么睡着的,睡着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握住了薛回的手。从被子底下,他轻轻地拉住薛回,就那么拉着他。
他们都醉了,睡着了。
薛回合拢那只手,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呢?
也许,就是现在,就是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