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就在龚妍告诉他,有个国人拦住她问路去车库的时候强烈到他无法忽视。
他打电话给初霖安,却无人接听。
“让开,我的命我自己负责。”邢越脸色阴沉,然而面前组成人墙的几个壮汉却不敢伸手推搡。
“我再说一遍,让开。”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抬了起来。
“他有枪!”别说人墙了,就连四周的人群都立马哄散,以邢越为中心空出一大片区域,几个壮汉一边退一边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疯了!”
邢越收了枪,冲进火海。
用沾过水的风衣护住脑袋,邢越一边搜索着一边呼喊初霖安。
他没有宗教信仰,此时却在心里祈祷初霖安能回应他……
不,最好不要回应,说不定是他多疑了,小玫瑰只是没接到他的电话而已。
“Leon!”
仓库是老旧的木质结构,有两层,第一层存放摩托和设备。
邢越在第一层找遍了,没有。
而二层是个观察室一样的小阁楼,四扇窗户,之前是保安的休息室,而现在成了堆放可回收杂物的地方。
邢越爬上楼梯,却发现门被铁链锁住了。
“HELP!”
邢越心脏一紧,门后面传来的正是初霖安的声音!
“Leon!是我!邢越!”邢越激动地拍门,大声朝里面喊,“你别害怕,我马上救你出去!”
“邢越?邢越!”
再次掏出手/枪,砰砰砰三枪点射,精准打断铁链。
“Leon!”
眼前的景象让邢越瞠目,脑子嗡的一声,他冲上去跪在地上,伸出的手都在颤抖,去检查初霖安出血的额角。
“谁干的?还伤到哪里了?”
男人的眼神像是要杀人,可怕极了。
“我没事,没事……没其他的伤。”初霖安刚才的绝望和害怕因为男人的出现而迅速消散,然而声音仍止不住的抖,“快帮我解开绳子吧,我们离开这里!”
火势越来越大,时间宝贵,邢越用枪口抵住绳子崩断了初霖安腿上的束缚。
两人躲在风衣下,冲了出去。
可是走到楼梯上,忽然轰的一声巨响,爆炸产生的热浪将他们掀飞了下去。
“没事吧?”男人的声音贴得很近,在他头顶。
初霖安是被邢越护在怀里的,甚至一点疼都没感觉到。
“我没事,你呢?”他从怀里抽身出来,这才发现邢越的小腿被倒下的摩托压住了。
邢越试图把腿抽出来,痛地闷哼了一声,身体却纹丝不动。
赛用摩托有几百公斤,又有东西压在上面,怎么可能动的了?
初霖安试图去抬车,咬牙使出了全力可依旧如同蜉蝣撼树,毫无作用。
火海渐渐围住了他们,犹如伺机的猛兽。
“你先出去。”邢越制止了白费力气的初霖安,“出去叫人。”
“不!不行!”初霖安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可是如果他出去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邢越了。
“别害怕,Leon。”邢越平静的完全不像命悬一线的样子,“相信我,好吗?我等你来救我。”
“好……”
初霖安不敢看邢越,不想那是最后一眼。
眼泪掉不下来,还未能流出眼眶便被火焰蒸发了。
救护车来了,火势基本被控制。
曲萳望着站在担架旁边的身影,不由得捏紧了手掌。
“你冷?”站在轮椅旁边的龚妍见曲萳的手正隔着毯子掐大腿。
“是有点。”那双手松了开,曲萳笑眯眯的,却没抬头看她。
“希望不是你干的。”龚妍收起目光,同样望向了救护车那边。
此时谁凑过去都是多余,邢越和初霖安刚从死里逃生,他们只需要彼此。
“呵,为什么这么说?”曲萳终于抬了眼,声音听不出情绪。
“如果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的话。”龚妍放下抱着胳膊,点了根香烟——
是初霖安之前常抽的牌子,为了调整身体重回赛道遂戒了,剩下的都送了她。
“没人会傻到去招惹邢越,除非活腻了。”红唇呼出白烟,“或许,下场比死更惨。”
曲萳:“你……”
“Leon!”
他刚想说什么却被打断,龚妍正朝着那边招手。
曲萳也看过去,见初霖安正大步朝他们走来。
“你好啊。”曲萳又恢复了笑脸,可「Leon」这个词才发出了第一个音节,一到黑影突然划到眼前。
初霖安握着手/枪,枪口正对着他。
“是你,指使李淼绑架我,对不对?”
虽然一晃而过,也没看见正脸,但初霖安记得偷袭他的人手腕上的纹身,正是李淼。
“你在说什么啊——”曲萳摆出震惊的表情,做作地捂住了嘴,“李淼?是谁?”
“不要装了。”初霖安弯腰,这动作把曲萳吓了一跳,以为是要打他。
初霖安才不会脏自己的手,只是从轮椅的扶手下面摸索,很快抽出一个小东西。
“这个,就是证据。”初霖安晃了晃手里的那张小卡。
“这是什么!”曲萳突然拔高了声调,瞪着眼睛身体前倾,似乎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但是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