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手们来自全国各地, 他前面一个草原地域特征明显的中年骑手回过头来跟他搭讪:“你好啊,小朋友,你哪天比赛?”
夏稚年纪虽然在参赛选手里算是最小的,但已经有好几年没被人叫过小朋友了, 而且语气还跟逗小孩似的,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生气,干干地回答:“大后天。”
后天开始比赛,本次超级联赛最低级别是1米,报名人数最多, 要比一整天,第二天上午是1.351.45米级别,下午是1.6米级别。
不知是不是他看起来太年轻俊美, 穿着干净整洁的姜黄色宽松派克大衣和黑色修身牛仔裤, 不像是骑手, 倒像是来这里玩的小年轻。
男人有一丝惊讶, 其中一个笑道:“可以啊小伙子, 年轻有为, 骑了多少年了?”
他带着草原骑手特有的淳朴,由于英式马术的普及,各式比赛奖金都很丰厚,而且即使不比赛,做教练也有市场,所以很多牧民、养马人和骑手纷纷转型,做起了教练或者职业骑手。
他们从出生就在马背上,是天生的好骑手。
夏稚礼貌微笑:“谢谢。我是从小学开始学习骑术的。”
“不错不错,你们现在条件好,爸妈都支持,给你买马了吧?”
其实参加这种级别的比赛,基本上都是自己的马,租马的并不多,但是夏稚还是认真回答道:“嗯,我有自己的马。”
草原大哥很是健谈:“我们从M市来的,大草原,去过吗?”
“小时候爸妈带我去过。”
“我们那儿的马可多了,但是咱们的马不适合跳障碍,为了参加比赛,我们牧场卖掉十匹马,才从国外买了一匹适合跳障碍的马……”
“你知道吗?我们牧场的马,膘肥体壮,适合跑拉力赛,我们那边地广人稀,马都活得可自在……它们是我们的兄弟,有灵性的兄弟。”
夏稚喜欢听他说话,马匹没有好坏,只有适合不适合,有的马适合跳障碍,有的马适合舞步,有的适合跑长途,有的适合挽马拉力……
两人正在聊天,夏稚身后几个二十几岁的年轻骑手一直在观察他。
“你是夏稚吗?”其中一个人问道。
被人认出来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夏稚点头:“是我,您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见那人哼笑了一声,转过去和同伴们小声聊了起来:“就是他……跟我女朋友追的那个明星……他俩有一腿。”
声音虽小,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恰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包括夏稚听见。
夏稚本来是个暴脾气,上高中之后收敛了很多,很会忍,也很会装。
他佛系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跟两位大哥聊天。
“……gay……在网上还发了声明,可肉麻了……看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骑马……我看是被骑吧……”
“不知道他到底来干什么,新式炒作方法吗?”
草原大哥听不下去了:“你们怎么这么没礼貌,叨叨叨,叨叨啥呢?”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几个人看了眼他们,转过头去安静了下来,但还是偶尔回头用嘲笑的眼神看看夏稚。
经历了恋情被迫曝光,这些事情在他看来,已经是小case了,只要没有实质性的伤害,随便他们怎么说吧。
“听说马房不太够,后面的可能要去临时马房了。”排在前面的几个人在讨论。
组委会工作人员从办公室里出来,说道:“明天1米级别的骑手,跟我过来。后天比赛的马,可能都得先去临时马房,明天的比赛结束,腾出地方,你们再过去。”
很多人叫苦不迭,但是又没有办法,马术基地也有自己的马,参赛马多了,马房不够也是正常。
1米级别的先领了马号,办完报名手续,工作人员说:“还有几间马房,先到先得吧。”
他刚说完,站在夏稚身后的几个人就冲到了前面,直接把证件塞给了工作人员:“我们先来的,报名!”
草原大哥怒道:“嘿!真他妈的不要脸!”
夏稚叹为观止,马术运动是一项绅士运动,运动员无论男女,都很注重仪态和素质,没想到在这种级别的比赛里还能遇到这样的人。
工作人员依次办好报名,到草原大哥时,就只剩下临时马房了,他随遇而安,拿着号牌去找自己的马工了。
夏稚也领到两间临时马房,Alexia安慰他:“不要紧,我以前比赛,大多数时候都是临时搭建的马房,让它俩凑合一晚,明天就可以换地方了。”
下午,夏稚带着两匹马适应了一下场地,已经开春,天气回暖,室外场地的纤维砂也变得柔软舒适。
路线是保密的,马匹们也只是适应一下纤维场,找找感觉。
傍晚夏稚带着团队在马术基地附近的酒店开了房,只留了一名马工在基地照顾两匹马。
谢兰舟已经进组,但为了夏稚的比赛,下了工特意跑来陪他。
“临时马房?”夏稚把有人加塞儿的事情说了,谢兰舟给他吹着头发,笑问,“你没揍他们?不像你啊。”
夏稚:“那我还住什么酒店,直接回家吧,不用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