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郑慨然却没有给他这个时间。
大手重重拍下,带着灵力呼啸,随即,巨大的灵力冲撞带着尖锐的狂风,以高台为中心向四周疾射,一时间飞沙走石,高台下的人都被巨大的灵流冲得眯了眼睛,摇摇晃晃。
待得众人抬起头来,台上的古青桥已委顿在地,郑慨然仍伸着手,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
一个白衣的俊秀青年,左掌与郑慨然手掌相抵,右手则握向了他的手腕。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到锁仙台上的,只有郑慨然看到,在自己一掌拍下的一瞬间,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缝隙,那白衣青年从缝隙中闪身而出,硬接了自己全力一掌。
郑慨然与他手掌相接,立刻感觉到对方体内灵力澎湃,境界竟不在自己之下。
而这名青年的长相……郑慨然心中一惊,难道是……?
台下的人们已经有人认出他来,年纪大的不可置信叫道:“这,这不是五十年前已经仙逝的沐夕沄吗?”
年轻的则喊着:“慕沄,慕师兄!”
郑慨然十成功力被沐夕沄接住,此时一口气提不上来,无法立刻动手,当下沉下脸来,喝道:“哪里来的混小子?护着这魔物作什么?”
第110章 现身
沐夕沄此时已将郑慨然的手掌推开,当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晚辈礼,“天梁峰沐夕沄,见过掌门。”
果然是他!
此刻台下已沸腾起来。老人们见了故人,正在诧异他如何死而复生,年轻一辈几乎都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一想到这位传奇人物前段时间竟和自己一同在灵山破阵,都激动不已。只有罗集南父子两人沉默不语,眼中藏着怨毒。
郑慨然此时已骑虎难下,没法再次动手,只得摆出长辈的架子,强扯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没想到五十年过去,还能见到你。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强硬了几分:“历经五十年,你却与那魔种一同死而复生,可是修炼了什么妖术?”
台下的人一时都愣住了,但事实如此,眼前这两人的确同时复生,台上沐夕沄对那魔种维护之意尽显,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猫腻?
“郑掌门说笑了!”台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人们循声看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在一位绿衣姑娘的搀扶下,慢慢走上高台。
“是你?”郑慨然眯了眯眼睛,目光中隐隐透着杀气。“黄长老,别来无恙啊?”
黄泽霖走上高台,向台下团团一拱手。这些年他在中原行走,虽未刻意经营,但神医的名号在那儿摆着,也常常在各城开设义诊,故而大小门派都识得他。
“说起夕沄的复生,倒是老夫的一件得意事。”他低头看了眼古青桥,沐夕沄此时已蹲在他身旁,抬头向黄泽霖轻轻眨了下眼。
黄泽霖会意,微笑着将自己如何收摄沐夕沄魂魄,如何寻得玉胎,如何炼出肉身,如何引魂入体……桩桩件件,都详细道来。其中又有莫知岐与天机峰弟子佐证,众仙门听了,都不禁叹服。
“郑掌门,”黄泽霖话锋一转,看向郑慨然,“黄某一直有一事不明,想要问问掌门。”
郑慨然直觉事情有异,暗暗向侄子打了个手势,自己则继续摆出架子,“长老请说。”
“掌门早年斗魔兽重伤,身体受损功力倒退,直到巫医谷大巫前来治疗,才有了好转,说起来,那大巫还是此人师父。”
他看了眼仍在昏迷中的古青桥,不动声色地将两人挡在身后,“不知道这么些年,郑掌门是如何保养的?”
郑慨然双目一瞪,蔑然道:“黄长老还真是医痴,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和我探讨医术问题!”
黄泽霖冷笑一声抬手,掌上已多了一粒青紫色的丹药,“说起来大家也许会认识,这,便是传说中的易魂丹。传说易魂丹,不论多重的伤都能治疗,还能让伤者功力恢复如初。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一粒易魂丹,需要一百个孩子的命来换!”
“你什么意思?”郑慨然冷然道:“你是觉得这么多年,我都是靠着这东西来疗伤?”
“难道不是吗?郑掌门?”
郑慨然看着那小小的丹药,高傲地一抬头,“你可有证据?”
黄泽霖一滞,虽说这件事他已在心中推演了几十年,各种细小的线索全都指向郑慨然,但他却没有能够直接指证他的证据!
“没有证据您可不能瞎说啊!”台下又有人起哄。
黄泽霖看向沐夕沄与古青桥两人,两人仍在高台一隅,一动不动。
此刻的沐夕沄,却对外界毫无感知,在黄泽霖上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后,他就跪坐下来,把古青桥揽在怀中,手掌托着他的背,低头进入他的内府之中。
古青桥的内府中一片黑暗,狂风在大地上肆虐,发出巨大的声响,内府中的一切都被风吹得狂舞,白水河倒悬于天,河水如暴雨一般倾泻而下。
雨水瞬间便将沐夕沄浇了个透湿,他顶着狂风,在漆黑一片的内府中寻找古青桥的身影,呼喊声刚刚出口便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不知散落在了哪个角落。
左腕上红光一闪,不知什么时候,前世的红绳又回到了腕上,沐夕沄心中一喜,忙跟着红绳的指示一路寻去。
红光闪烁,一个女人的背影在眼前一晃,转眼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