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到底是钙是直?说了等于没说!”
又是钙圈天菜又是钢铁直男的伏旭,戴着口罩进了病房。林也萎靡不振地倚在床头敲电脑,插着针头的手背高高肿起。
伏旭进来时的快乐瞬间消散,又气又急:“手都肿了!药水都输不进去了!老子就走了两个小时,自己不晓得按铃叫护士吗?”
林也恹恹地,也不和他吵。伏旭叫了护士过来疏导药液,又去温了条毛巾给林也敷手背,一看肿得都发紫了,更气:“肿成这样还搞啥子电脑!”
“申报课题的材料,五点前要交。”
“你说话!我帮你打!”
伏旭打游戏还行,打文档就万万不行,睁大眼睛盯着屏幕一脸认真地敲键盘,生怕给林也敲了错别字。
林也一边念课题,一边偷瞄着他。伏旭戴着口罩,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在林也眼里好看得要发疯。
伏旭从小到大都这么对他,粗手粗脚但又尽心呵护,直言直语但总是最先服软哄人,就对他好,只对他好,对他最好——多少弯男弯女就死在直男直女的这一招上,奋不顾身一个猛子扎进河里了才发现友谊的小船在头顶荡漾。
林也心里难过,嘴里却忍不住犯贱,若无其事地问:“相亲怎样了?”
伏旭一说这个就乐呵呵地:“挺好挺好,王妹妹脾气好,可爱。”
“你喜欢脾气好可爱的妹子?”
伏旭还是乐呵呵:“我不挑呀,只要妹子喜欢我就行,可不可爱都行。不过当然还是可爱的更好,嘿嘿。”
“嘿个锤子嘿,瓜批。”林也心里骂道。他不是妹子,也不能挥刀自宫,难道要去做女装大佬?
但伏旭对女装大佬也没兴趣。大四实习的时候跟着扫黄抓过几个女装鸭子,在长途电话里跟林也吐槽:“脸上那个粉一碰都沙沙地往下掉,眼睛画得跟鬼一样,那个假胸也掉出来了,看到都吓人!”
“你讨厌钙吗?”林也趁机问他。
“我没有什么讨厌不讨厌,师兄师姐跟我说社会上这类人多,我们以后还要接触到的。我就当个正常的工作对象噻。”伏旭一身正气。
然后补了一句:“只要不搞到我身上来就是了!”
林也当时被一击必杀,恍惚了大半个月才找回一□□气。
他缓过一口气了,第无数次试图斩断情丝,删了伏旭的照片,烧了伏旭寄的明信片,以“专心考研”的借口整整三个月不跟伏旭说一句话……
岂料三个月后,伏旭跟实习单位请了两天假,背着大包小包坐高铁找到林也学校里来。林也一脸疲惫地从考场里出来,一眼瞧见人群里一个剃着小平头、鹤立鸡群的高大青年。伏旭欣喜地挥着大包小包:“林也——!这边——!嘿嘿嘿!给你带了辣子兔,牛肉干!看把我玉玉都累瘦了!考完了吧!考完了走去恰火锅!”
尼玛啊,这谁顶得住啊。林也定在原地远远地望着他,心跳得要发狂,恨不能把他摁在学校门口的石狮子上当场办了——
那当然是做不到的。不仅摁不动,而且会被小伏警官就地正法,阿弥陀佛。
林也正在那里伤怀过往。伏旭打着打着字,觉得口罩闷得慌,于是摘了下来,挺不好意思地对林也乐了乐——没胡茬了,羞涩。
林也猝不及防,对着他那张仿佛年轻十岁的羞涩笑脸,怦然鸡动!赶紧伸手按住了被子!
尼玛啊,这谁顶得住啊。
一瞬间十年隐忍,历历在目。林老师恨不得捅自己两刀,一刀捅在□□,一刀捅在心里,把心捅穿了就不疼了。
第6章 贤惠
周一一大早有课,林老师春蚕到死丝方尽,硬撑着要申请出院回去上课。好在他烧已经退了,周日下午医生便批了出院。
伏旭跑上跑下地给他办出院手续。林也肩上披着一条火红的小毛毯——是伏旭从家里带来给他焐手的——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等伏旭,苍白清俊的脸贴着红火火又毛茸茸的毯子,美得像幅画。
路过的病人们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林也不觉得冒犯,不觉得骄傲,只觉得悲凉——好看顶个球用,入伏警官的眼了吗?
伏警官办好手续出来寻他:“饿了吗?去吃饭。想吃什么?”
林也:“芝士焗龙虾。”
伏旭呸得好大声:“呸!你还想住回病房啊?!”
林也把脸躲在毛毯里,惋惜地吸了吸鼻子。是挺想住回去的,最好吃龙虾过敏吃出个绝症,唬伏旭照顾他两三年,临终之时拉着伏旭的手告个白,吓得伏旭从此夜夜梦里有他幽怨身影。
艺术家的脑补能力真的很强。
林也脑补伏旭做噩梦吓醒的模样,在那里神经兮兮地痴痴微笑。伏旭插着腰提醒他:“林老师,你是自己起来上车,还是我把你老人家扛上去?”
林老师自己上了车,歪在副驾驶座上,一脸病容,嫌外面餐馆太油腻,要吃自家下的番茄煎蛋面。感冒没好全,喉咙难受,还要喝自家煮的冰糖雪梨汤。
伏旭一律地“好好好”,只能把他老人家运回伏旭自己家。
甫一到家,本来团在沙发上睡大觉的猫饼听见林也的声音,竖起尾巴一路“咪咪咪咪咪”地跑来。它是伏旭在大学暑假里跟林也一起捡的奶猫,伏旭粗手粗脚的,全是林也喂的奶。遇上重大案情,伏旭连着几天在外奔波回不了家,林也就去伏旭家里看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