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渴。
霎那间,苏乐生什么都不想管了,轻颤着羽睫转头去碰梁颂近在咫尺的嘴唇。那里仿佛藏着一眼清泉,只要找到,他们两个人都能得救。
气息交缠。
最后一刻,梁颂却躲开了。
苏乐生的唇落了空,只吻到一片微凉的空气。紧接着怀抱也落了空,梁颂推开他,眼睛里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又腾起几分。
“乐生,你别这样,我……”
他的自制力远没有苏乐生想象中好。这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梁颂咽了回去,只剩下努力克制的沉重呼吸。
苏乐生顿时觉得有点委屈。
又有点恨梁颂。
他知道梁颂这样是不愿意乘人之危、是心疼他。可梁颂都难受成这样了,就心疼心疼自己不行吗?
“……好。”
苏乐生本想一股脑把心里话全说出来,可看梁颂这副模样又不忍心逆着他的意思来。只好就这么在咫尺的距离上和他遥遥相望,试着用清甜的白桃茉莉香味安抚他。
梁颂的呼吸再次平稳了些。
苏乐生稍稍放心了点,可这样还是太慢了。
而且……
他伸手摸了把自己的颈侧,腺体上的热度已经烧到这里来了。和两年前不同,他的身体早已食髓知味,像熟透的桃子一碰就渗出甜蜜的汁水,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求更亲密的接触。
可是梁颂不愿意。
刚失败的那次已经是苏乐生的极限了,他绝对不可能再度启齿,对梁颂倾吐心底里隐秘的欲望。
于是下一秒,他主动上前抱住了梁颂。
男人漆黑的瞳孔一缩,看向身前对危险一无所觉,一而再、再而三挑战自己自制力的人。
“抱着你能好受些,我保证再也不乱动了,真的。”苏乐生紧紧搂着梁颂劲瘦的腰,其余的动作却克制无比。他甚至别过头,没让自己的呼吸落到梁颂敏感的颈侧,“你努力调整一下呼吸,肯定能很快熬过去的,我相信你。”
苏乐生永远都是这样。
对自己几乎无条件的信任和包容,总是戳中他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又叫他自惭形秽。这种情绪如同清泉让梁颂滚烫模糊的意识稍稍清明了些,他环住苏乐生的肩膀,喟叹道:“对不起。”
“没事的,你不用跟我道歉。”
苏乐生低低地回了梁颂这句之后就再没说话。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两人逐渐平稳的呼吸此起彼伏,最后应和在一块。
他们就这样抱着,直到窗外的天色泛起鱼肚白,隐隐的鸟鸣和街上的车声人声响起来。
因为梁颂的易感期,苏乐生替他跟孙雅宁请了假,自己也留在酒店陪他,昨天晚上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手链也因此被耽搁下来。回学校以后,两人又都正好赶上兵荒马乱的期末,连坐下来好好聊聊的机会都少,就更别提送手链还有把话说开了。
相比起来梁颂还没那么忙。他大一课少,没到学校正式规定的放假时间就结课外加考完期末考了。舍友们纷纷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回了家,唯独他留在学校陪苏乐生,和他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功课、查资料写期末论文。
可刚陪一天,苏乐生就无比坚定地终止了这种活动。梁颂看起来有点委屈,苏乐生看着也不忍心,但还是忍住了没告诉他,自己不肯让他陪的真正原因。
梁颂陪在身边他根本就看不进任何资料。
毕竟书本哪有男朋友好看。
一旦梁颂不在身边,苏乐生的效率就跟按了快进键似的。赶完论文就能见到他的念头时刻在脑海中,这天原本计划中午十二点多才能完成的东西,不到十一点就做完了。苏乐生拿起手机刚想给梁颂发条消息问他在干嘛,他的消息就先来了。
L:忙完了来球场吗?看我踢球。
这段时间梁颂的身体好了不少,能经常性做一些剧烈运动来锻炼体能了。他本想打篮球,可医生说那样对手臂的消耗还是太大,就让他选了足球。
Su:你怎么知道我忙完了?
L:我说感应到的,你信吗?
Su:不信。
苏乐生忍不住笑了,合上书本和笔记本电脑站起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又看到包里那两条被妥帖地放在最里层的手链。
Su:你几点结束?我有事和你说。
L:你来了我就结束。
Su:好。
难得今天有空,有些事情不能再拖,苏乐生觉得必须要跟梁颂说清楚了。
不光是手链,还有梁颂的易感期。苏乐生原以为每个Alpha都会有的,直到前两天他考完一门科目提前交卷回宿舍,嗅到隔壁屋里已经努力压抑过、却仍浓得吓人的木质香气。
大概是以为苏乐生没发现,梁颂过后也没和他说这件事。苏乐生却多留了一个心眼,辗转联系到当年南城信息素研究所的医生。
医生听说梁颂没死,先是惊讶了一番,接着告诉苏乐生,梁颂有假性易感期。
“总的来说,这是他当年为你做治疗留下的后遗症。这种病的发作很大程度上与标记对象的信息素波动有关。嗯……你和他相处的时候信息素有不小心溢出来过吗?”视频聊天界面里,医生很严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