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仪道:“是。”
“看来这大祁皇帝的眼光也不怎么样,还有你这样的。”布日固德不喜欢这个躲在暗处的女人,而且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味让他很不喜欢,一种腐败的, 又用浓郁的香味掩盖的味道。
布日固德翻身上马, 轻夹马腹就要离开。
陈妙仪忍着被他奚落嘲讽的怒火,大声道:“你难道就不想得到他吗?”
他,那个大祁的妃子。
布日固德勒转马身,“你有法子?”
陈妙仪走出来:“自然是有法子才叫住亲王殿下, ”她道,“三天后的围猎, 营帐里的守卫是最薄弱的时候,届时, 亲王殿下自可把人带走。”
“只要亲王殿下有本事把人藏好, 他就是你的了。”
盛京城里多的是事儿等着处理,宇文鉞不可能在木兰久留, 虽然这法子听起来莽了些,但是确实有用。
布日固德骑在马上, 望着给自己出主意的陈妙仪:“你和他有仇?”
陈妙仪握着放在身侧的手:“有仇如何, 没仇又如何, 我的这个提议对亲王殿下百利而无一害, 这里可是亲王殿下的底盘, 莫非连个人也藏不住。”
布日固德扯着唇, 笑了笑:“你这女人说聪明也不聪明,倒是很会往别人身上算计。”
“本王是喜欢他,但是本王要一个女人绝不需要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他会是本王的。”
布日固德不屑地看了陈妙仪一眼,骑着马离开。
陈妙仪气得狠狠踱脚,咬牙切齿地道:“我就不信,那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会不动心!”
“小主,您想做什么?”荷香已经对这个主子绝望了,明明曌熙贵人进宫这么久都没找她的麻烦,偏偏她总是惦记着曌熙贵人,找到一点机会就想把祸水往那儿引。
陈妙仪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什么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是那个贱人藏得好罢了。”
“在陈府也是,用这副样子迷惑了所有人,让别人都以为他是什么绝世大好人。”
“我呸!”
“要不是他这个娼妇,现在得到皇上宠爱的就是我,就是我!”
陈妙仪的脸色越来越狰狞,在荷香眼里已然是彻底疯了,听听她说的话,要是没有曌熙贵人,得宠的就是她。
不是荷香埋汰她,就是所有娘娘们加起来也不及曌熙贵人四五分模样。
她望着陈妙仪,仿佛刚才那一巴掌并没有挨,扶着陈妙仪的手往山坡的背面下去:“那娘娘打算怎么做?”
陈妙仪正说到畅快处,毫不犹豫地道:“急什么,三天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荷香敛着眼睛:“是,是奴婢心急了。”
沈嬛从山坡上下来,才回到自己住的营帐里,外边就已经暗了下来,火把接二连三地点燃。
沈嬛坐在椅子上喝水,晴子还心有余悸,拍着胸口道:“小主,以后你身边不能离了人,那个亲王一看就不是会轻言放弃的,要是被他找着机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沈嬛却觉得还好,这个准格尔丹的亲王虽然乍看起来和襄郡王宇文燿时差不多,但是要坦荡不少。
但是他确实能不和此人牵扯就不要有牵扯,不然,被有心人抓到这些细枝末节来做文章,有八张嘴也说不清。
有时候,杀人不需要切实的证据,人们的口舌就是最锋利的杀人利器。
沈嬛点点头,“嗯,你去找安宁公公,让他派两个人来身边伺候。”
“是。”晴子是真怕了,一个襄郡王就够让人头疼了,再来一个蒙古亲王,让人招架不住。
第二天,沈嬛只在营帐周围散步,糖果也从圆明园的御兽园送来了,一看见他,高兴地在草地上蹦来蹦去。
腿心还有些疼的沈嬛骑不了它,掏出糖块喂它,摸了摸它的鬃毛,然后让营帐里的侍卫带它去玩儿。
糖果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主人不跟自己一起,用头拱了拱他,大大的眼睛望着他。
沈嬛往它嘴里塞了一块糖,推它的头:“去吧,去玩一会儿回来,过两天再陪你玩儿。”
“咴儿。”糖果甩了甩头,被侍卫牵着,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沈嬛。
不过当侍卫骑在自己的马上,带着它在宽阔的草场上跑了两圈,它彻底撒开了蹄子,兴奋地叫着,像一道闪电一样。
沈嬛站在营帐门口,望着远处的马儿,用一只手遮挡着阳光:“马儿天生就该生在这样的地方,自由自在地生,自由自在地活,关在御兽园那样实在是委屈了它。”
“万事皆有命数,若无御兽园,许这世上就没有它了。”旁边突然有声音插进去,沈嬛和晴子等人连忙蹲身行礼。
宇文鉞让他们起来,跟沈嬛站在一起,望着跑起来像一团白云的糖果:“身子好点了吗。”分明是询问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横平竖直的。
沈嬛知道他问的是哪儿,道:“好了不少。”时间长了,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受不住,歇息一两天就差不多了。
宇文鉞道:“后天围猎,可以带着糖果去跑跑,不过不要跑得太远,远处的围场猛兽不少。”
“臣妾也能一起围猎!”沈嬛还没见过围猎是什么样的,但是光看着从盛京城来的八旗精兵和蒙古部族的强悍儿郎,就能想象到当日的场面何等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