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明桦在他浸了水汽的眼睫上轻轻一吻。
“别给自己那么重的负担。”男人揽着他的肩,呼吸热热的倾近他耳后,吐息玩笑间激起阵阵颤栗,“我看看,是什么年纪,就敢说自己左右了千万人的思想和动向?”
池稚宁整个愣住,呼吸犹带着无法自抑的颤。
“托大了。星安真是,给了你太多自由。”凌明桦抚了抚他后颈。
秦昼行和星安给了这段艺人生涯足够的“保护”,让池稚宁一直潜意识把自己置于主导位置,可他的年纪心智,尚撑不起这份重量。
“就算不谈这个,我……”池稚宁深吸了口气,亦吞下喉间的哽咽,道,“其实之前,那部历史剧并没有放弃我,剧方看重我的大概不止是流量,我不确定……而且这部剧制作周期很长,他们觉得那些波折迟早会过去,所以我愿意签的话,他们会做安排,晚些官宣我的角色。”
凌明桦说:“程薇跟我说过。”
他知晓那段时间池稚宁的挣扎。
“我并不是无路可走,但那条路也太难走了,上表演课的时候我就觉得吃力,大概真的欠点天赋。”池稚宁说,“我觉得我不该强求那个角色,也不该强求自己继续下去。”
凌明桦轻轻颔首,眼神嵌着淡淡的温和与鼓励。
“转型转不好,粉丝们也跟着乱七八糟,你还说我做得好。”池稚宁的声音迷惘地轻下去。
“因为这些都没关系。”凌明桦说,“认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是人们一生的功课。所以,不急。”
池稚宁沉默下去,良久,又出声。
“哥你内涵我。”
一扫方才的低落,这嗔怪的语气令凌明桦眼神露出疑惑。
“我的年纪怎么了,很嫩吗?在某些时候……”池稚宁做作地梗着脖子,像是无理取闹不下去,尾音捎上一抹笑,冲淡了眉宇间的愁思。
嫩,朝气蓬勃亦是生涩憨直,男人都不愿认到自己头上。
“来,为了证明我不嫩,来根烟。”池稚宁学了个故作潇洒的夹烟手势,面颊的笑容透着轻悦与释然。
凌明桦缓缓扬起一个极度危险的淡笑。
“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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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平台上,正值池稚宁的热度如日中天,《向阳》剧组高调定档,花絮物料不要钱一般往外撒物料。
剧方在宣传时见缝就cue池稚宁,池稚宁也不介意,还让杨纯多给些授权支持。
横竖于他本人而言,都已是昨日故事。
池稚宁又过上一日三餐万事不管的悠闲日子,白天补番逗狗打游戏,等凌明桦晚上回来,就双人活动,糜烂颓废精准地把快乐回馈到他的体重上。
按摩浴缸里,水面波纹簌簌,凌明桦阖眸仰躺,大手不客气地在人腰腹游移。
“肉多了。”
池稚宁痒得发笑,却没挣扎,说:“现在想想,我是错过了多少美味啊。”
“这是你不节制地吃垃圾食品的理由?”
池稚宁舔了下唇,眼眸发亮,“不不不,那是人间至高美味。”
“垃圾食品。”
“等于至高美味。”
“顶嘴?”
几乎是这故作警告的两个字冒出来的同时,泠泠笑音自氤氲水汽中荡起,青年愉悦而满足的声线落在男人颈侧,两道气息渐渐缠近。
夏天真正到来时,池稚宁再度当起凌明桦的挂件,能跟就跟着,乐凌集团总裁办公室也成了他的常驻地点,凌明桦处理工作,他就看他的书。
对此现状,最为忿忿的是凌明桦特助及秘书团队唯一的草,杜琰。
他宛如风声鹤唳的悟空,每每进来送文件或送咖啡,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表情,眉心的“川”字甚至透出几分恐慌,生怕唐僧师父在小妖精的勾引下做出有伤风化之事,更怕撞见现场。
要是池稚宁独自在里面,他就更心焦,寻遍借口一趟趟进去,回回见池稚宁老老实实地呆着,还有些失望。
他的这份压抑和紧张在夏日的尾巴里、方韵挺着肚子到访时到达顶峰。
“有时候我都替杜琰纠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不相信你的人品啊?”女人走后,池稚宁不规矩地靠坐在凌明桦那张实木大办公桌上,望着杜琰送客消失的方向,说。
方韵来是替大凌总送一份文件,一份不好让外人过手的文件。她留下了孩子,也留在了大凌总身边,尽如所愿。
杜琰却没捋清这些关系,或者说他只是单纯地不信任池稚宁、方韵之流会安于现状,他认为老板和大老板身边的人始终不怀好意,没下限地在父子间左右逢源。
池稚宁打趣地说:“我估计他脑子里那些剧情抽出来,都不能过审。”
凌明桦坐在桌后,眼神冷峭,“我打算把他调去海外。”
“啊?”池稚宁第一反应是,“这,倒也不必,他也没对我怎么样,别让我真成妖妃啊。”
他和凌明桦的情感维系日趋紧密,现在已经能不假思索就把内心OS往外倒了。
凌明桦头次听见“妖妃”这种说法,错愕又好笑地顿了片刻,沉静俊朗的脸露出玩味,“我如果说不是为你,是不是……欠了点求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