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清不在意,山不就我我就山:“絮,文公子。”
文絮璁目光移到杜行清身上一瞬,又挪到书本上,生动形象的演绎了什么叫有话快说,没事快滚的精髓。
“你什么时候再去谢府?”
文絮璁看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眼底清清楚楚的写着:和你有关系。
“不要这么冷淡嘛!”杜行清不折不挠,双手交叠趴在文絮璁案几上;“咱们还是同窗呢!父亲都是朝廷官员,于情于理,我们都该亲近亲近,日后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文絮璁低下头,透过书和他对视:“不用。”
“可是我怕啊!我连院墙的翻不进去,我得找个人帮我。”
文絮璁突然放下手里的书,杜行清挑眉,这是说动了,下一刻就见着文絮璁伸手过来在他肩头拍了拍,顺便把这坨聒噪的东西从自己的案几上推开。
“相信自己,你可以的。”这冷漠没有起伏的语气,真是一点鼓励都没有听出来。
“……我不行的,我爬不上去的!”
啪的一声,文絮璁把书拍到桌上,冷冷的看着他。
“怎,怎么?”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文絮璁淡淡的:“这样大家都知道我们去爬将军府的墙了。”
“哦哦哦,好的,”杜行清受教的点头,下一刻骤然提高了音量:“絮璁啊!我们去爬……呃!”
杜行清揉着腿,看着有点委屈:“好端端的,你踢我做什么,不是你让我喊的吗?”
文絮璁想把书扔他头上去,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
“那你和我去吗?你要是不去我可又喊了啊。”
南阁学生被杜行清那一嗓子吸引过来了,都在朝这边好奇的张望,以前杜行清也赖着文絮璁不走,可是从来没有闹出这么大阵仗,因此一群人都拿着书挡在眼前,一副想看又怕等会打起来殃及自己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贱模样。
文絮璁按耐着和他打一架的冲动,声音像是挤出来的:“去。”
…………
落日时分,正是倦鸟回巢,农人归家的时候,文絮璁站在谢府外,穿的十分朴素,他抬眼看着同样打扮在门口和管事模样的人在讲些什么的杜行清,无声的开始了他站在这的第二十七次叹气。
揉着额角太阳穴的的手不堪忍受的捂住脸,文絮璁透过指缝看着杜行清,想着自己真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同意和他一起来谢府。
正想着要不要先走一步,把杜行清一个人留在这里,杜行清已经朝他走过来了:“弟弟,快谢谢这位管事,他同意让我们进府,以后我们不会吃不饱饭了。”
文絮璁看着地面,没说话,理他才是有鬼。
“对不起,”杜行清向管家歉意道:“我家弟弟小时经常被人欺负,养成了这个不爱说话的性子。”
“没事没事,”管家摆手表示理解,谁还没个落魄的时候:“和我进来吧,今天晚了,先带你们去看看住处,活就不用干了,明早再干吧。”
文絮璁扫了杜行清一眼,转身抬脚,慢慢跟上了管家的步伐。
杜行清想要上前的脚步一顿,絮璁这眼神……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活不过明天似的。
“哎!”管家向后瞧了瞧:“你哥哥怎么没跟上来?”
“谁知道。”文絮璁顺着管家的目光望着站在谢府匾额下的杜行清,不咸不淡的算是喊了一声:“哥哥,跟上啊。”
这都五月,眼见着就要进入夏天了,道路两旁的树都抽了绿油油的枝条,生机勃勃的等待着夏季,这样的一个时节里,杜行清却突然觉得天寒地冻的,莫名的凉。
他可能是真的活不过今晚了,打了个寒颤,杜行清想。
管家给他们带到一间小屋子前,不大,就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一个放衣服柜子,还有其他屋子也装不下了。
“这就是你们两个日后的屋子了,”管家把钥匙交到杜行清手上,嘱咐着:“虽说这屋子有点小,但你们兄弟挤挤还是住的下的。”
杜行清收了钥匙,笑着说了声好,他以为会和其他下人住在一起,他都已经想好晚上拉着絮璁抱着被子去屋檐上打地铺了,没成想他们二人竟然有自己一间屋子。
他们要做的事也不算太困难,一般下人的活都不会很麻烦,就是很累,他们需要打扫谢府东边最偏远地方的园子,因为这里远,又不好打理,所以管家特意空出一间屋子来专供打扫这里的下人居住,这样一来,倒是正中二人下怀,人少,地方远,办有些事就很方便。
管家唠叨了一番,说了几点让二人注意的事,就迈着步子离开了。
管家一走,门一关,杜行清一转身,屋子里有些氛围就变了。
杜行清后退两步,靠在门栓上,做好逃跑的准备:“絮璁啊!”
“嗯。”文絮璁表情还算镇定,他端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鼻尖闻了闻,想了想,还是放下了,他转头看向窗边:“把窗户也关上吧!”
杜行清走了两步,轻手轻脚的把窗户合上,再提心吊胆的转过头:“关窗户干什么。”
文絮璁眉目沉静的站起来,把杯子放在桌上:“算账么!总归是有些血腥的,被人家看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