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孕妇就该多多走动走动,利于生产。”崔诗灵亦不恼宁长乐的冷淡,继续劝说道。
宁长乐最烦别人强迫他做事,面上冷了几分:“不去。”
“这是怎么了?”萧厉刚下朝回来,浑身带着一股子冷气。
崔诗灵神情颇为无奈,看宁长乐的眼神像是看无理取闹的孩子,细语道:“孕妇要多活动。我打算同长乐一起去御花园走走,他不愿意。多吃多睡不动,可不行啊。”
萧厉听此,向前扶住宁长乐,劝说道:“我陪你一起,我们同阿姐去御花园走走。”
宁长乐心里一酸,阿姐阿姐叫得亲切,以前这个长乐哥哥说什么是什么,怎么阿姐一来,他的话就成了耳旁风呢。
“说了不去就不去。”宁长乐猛地甩开萧厉的手,狠狠地摔门,任萧厉如何劝,就是不再开门。
门外,萧厉歉意地对崔诗灵说道:“阿姐,对不起。长乐以前不是这般的脾气。”
“不怪长乐哥哥。怀有身孕嘛,脾气确实容易激动。”
宁长乐在门内听得清清楚楚,双目沉沉。
当天晚上,宁长乐把人关在门外。萧厉不明所以,睡了一晚上御书房。
翌日一早,崔诗灵又来敲门。这次,久安眼疾手快,直接拦住,冷脸说道:“少爷吩咐了,午时前,不想有人打搅。”
“午时?岂不是起床就吃午食?饮食不均可不行。”崔诗灵不赞同地摇头,却被久安木脸赶了出去。
宁长乐醒来时,日上三竿,萧厉早恭候在床前。
他不愿搭理,小心地翻动笨拙的身子,背对萧厉。
“长乐哥哥,阿姐也是为你好……”
萧厉的话未说完,宁长乐一个枕头摔在脸上,怒气满满地说道:“我之前一直起得晚,怎么不见你念叨?怎么你的阿姐一说,就全成了我的不是。”
萧厉拿住枕头,嗅了嗅,上面有长乐的味道。
一日不同床,萧厉昨夜都没怎么睡觉。害怕长乐半夜腿抽筋,又怕起夜时磕到碰到,没人照看。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阿姐不是外人,她说得在理。”萧厉只以为孕妇脾气上来,没放在心上,照常做小伏低地说道。
显然,这个回答没让宁长乐满意。他又把人轰出了寝宫。
午膳时,崔诗灵不请自来。即便对方笑语春风,宁长乐仍旧冷一张脸,自顾自地吃着。
膳食满满摆了整桌。宁长乐正吃得开心,眼前出现一双肤如凝脂,纤细皓白的玉手。
崔诗灵把宁长乐眼前的菜一一端走,柔声劝道:“长乐哥哥,你吃太多了,容易积食。”
你才吃得多!你全家都吃得多!宁长乐愤怒地一摔筷子,气鼓鼓道:“不吃了!”
崔诗灵掩袖偷笑,笑弯的眉眼在宁长乐看来,尽是嘲讽。
“长乐哥哥,既然吃完了,不如同我去御花园走走,花开得极好。”崔诗灵锲而不舍,也不知道御花园到底有何魔力,非让他陪着走走。
宁长乐嘴角勾了勾,笑意未尽眼底:“好啊,吾陪灵妹妹走走。”
御花园的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煞是好看。宁长乐的心中郁气顿消,勉为其难地走走。
他行动不似之前灵便,走路略显笨态,遇见宫女太监行礼,总觉得对方在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宁长乐素来骄傲,只觉得难堪。园子没走几步,准备返回寝殿。
崔诗灵拦住去路,柔声道:“不如再走走吧,好多花儿我都不认识,长乐哥哥帮我介绍下吧。”
宁长乐沉默不语。
萧厉不知何时出现在御花园,听到此,帮腔道:“我陪你们走走。”
“好,走就走。”宁长乐眼圈泛酸,赌气一般,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没留心脚下,差点磕绊摔倒。
萧厉眼疾手快地扶住,吓出一身的冷汗,声音略带薄怒:“你知不知道自己都是要当爹的人了?”
“萧厉,你凶我!”
睡觉不让人好好睡,吃饭不让人好好吃,还逼着他走路。萧厉非但不帮着自己,处处护着他的好阿姐。
宁长乐何曾如此委屈过,又何曾被萧厉训斥过。
宁长乐眼尾泛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狠狠怒瞪萧厉。
萧厉顿时慌了神,赶忙道歉:“乖宝,我不是这个意思。”
“乖宝?乖你个屁!”
他可从来不乖。找乖的,眼前的温声细语的美人岂不更乖。
宁长乐气恼异常,眼神都不给萧厉一个:“久安,我们走。”
萧厉欲哭无泪,叫声“乖宝”,怎么就惹了这般大的怒气?
虽然宁长乐的脾气又臭又硬,可在他心中,宁长乐就是乖宝啊,尤其窝在他怀里睡着时,比猫儿还乖。
宁长乐让久安唤来青牧,这个崔诗灵什么来路,他得好好知晓知晓。
青牧和久安的婚期已经定下。
久安把宁长乐看得比谁都重,青牧的胳膊肘自然往丈母娘这拐,就对不起王爷啦。
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崔诗灵的消息告知宁长乐。
简而言之,萧厉与崔诗灵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三年前,萧厉大败突厥后,双方父母见北疆稳定,有意让两人成婚。只可惜萧厉被乾详帝召回京城,册封安王。这一下子便没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