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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溥渊:“够了。”
    小鲛不语,直觉告诉他因为自己把那些画面说出来才惹对方置气,可明明都发生过的,还不止一次。
    他开口说一句:“你都没拒绝我。”
    无意之间的一次梦,眼前的鲛人竟然知道一切,那些究竟只是受到魅术蛊惑所生的幻境,还是真实受了魅惑后发生的?
    溥渊沉默。
    小鲛总觉得宗长不大高兴,天还没入夜人就不在房内了。他挪着身下了床榻,两条腿依然软得不像自己的。
    无奈之下,他坐在床头艰难的动着腿,直到天明,屋外传来小丫鬟和孟临之的声音。
    孟临之先扣两声门,温柔体贴问道:“可方便入屋内?”
    小鲛嗯了一声,孟临之推门进屋,吩咐丫鬟摆放好洗漱的用具。
    孟临之观小鲛面色不错,笑着开口:“洗漱完,过了傍晚之后就可以用晚饭了,不过这会儿容我先替你检查检查。”
    小鲛让丫鬟伺候着洗漱完毕,把手腕伸出让孟临之搭脉象。
    孟临之在他脚腕轻轻一捏,见小鲛皱眉,便问:“还疼?”
    小鲛迟疑地点头,又摇头。
    他苦恼开口:“我走不了。”
    孟临之:“腿动起来的时候具体是哪一块不舒服?”
    小鲛唇动了又动,说不上来,茫然地看着孟临之,半晌开口:“腿软。”
    孟临之将小鲛的双腿置于膝盖,替他沿几处穴道拿捏。
    “这样可行,腿会不会发酸?”
    小鲛抿着唇,不一会儿笑出两个梨涡。
    “痒,痒。”
    孟临之的食指抵在足心的一处穴/位上,稍微施加力道,见小鲛皱眉之后,即刻松开手。
    “想来无事,小鲛用些时日习惯用腿发力行走就好。”
    小鲛洗漱完毕又让孟临之检查过了腿,身边除了伺候的丫鬟玉竹便无一人。
    神陵内留守的每一世代的祭司至多百余人,平日大家都各司其职,偌大的地界幽静安然,浅橘霞光轻罩在整座神陵内,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干燥泥土与药草气息。
    小鲛坐在卧榻里左右都定不住,进来送茶水的丫鬟玉竹见了轻笑。
    “公子可是觉得乏闷?”
    小鲛看着她:“我想出去,找阿渊。”
    丫鬟本侍奉在大祭司身边,这会儿专门派来给小鲛打发时间,她变换几种方式逗弄对方,可惜小鲛兴致淡淡。
    “宗长……玉竹也不知,兴许和大祭司在一块。”
    小鲛又问:“大祭司在哪里?”
    玉竹道:“此刻大祭司应当在神陵内的药园中,傍晚时分,尤其夜色降临,有些药草需趁那时刻打理,大祭司怕我们做不好,总要亲自动手。”
    小鲛伸手在玉竹的衣上轻轻扯动:“带我过去。”
    玉竹扶起小鲛,看着他犹如刚学会下地走路的稚童般,挪起步子摇摇扭扭,怕自己搀扶不稳,便又唤来一名小祭司,让对方与她一块当心扶稳小鲛走去药园。
    步行至药园,怕热的小鲛额头已出了一层薄汗。他站在药园门外望着石碑上字迹飞舞清隽的百草生三个字,默默地念出一嘴:“日……早……生……”
    若李管事在场,只怕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让他扶额无奈。
    玉竹与小祭司憋气轻笑,小鲛无辜,玉竹几乎哄着开口:“这是大祭司早年所提的百草生三个字。”
    小鲛闹了个红脸,好在鲛的羞耻心不高,很快被院内成片的药植所吸引。
    走下一处平缓的垄坡,视线越过葱茏发散着芬芳香气的药植,就见到一抹紫色背影迎光而立。
    玉竹叫道:“公子,小公子到了。”
    孟临之转过脸,手里拿着一小簇药草对小鲛摆了摆,玉竹把小鲛扶着坐在收拾出来的空地上,等他们大祭司走近,才退到药园远处。
    迎着落日昏黄的余晖,小鲛新奇地望向四处,问:“阿渊去了哪里?”
    孟临之闲适地在旁边坐下:“宗长有点事务回去处理,把你留在神陵托我照顾。”
    他瞧见小鲛将药囊稳妥挂在脖子上,不由失笑:“喜欢再给你弄几个回去。”
    小鲛望着自己的药囊,点头。
    他转而好奇地看向孟临之手里那一簇颜色鲜嫩的小花,孟临之折了一朵给他,开口:“这叫灵香花,有安神助眠的功效,你若喜欢,待会儿我让玉竹给你采一束回去放在房内,晚上睡觉时会舒服些。”
    小鲛点头,还不忘帮溥渊拿一份:“阿渊也要。”
    孟临之:“都要都要。”
    孟临之感慨:“你一个妖,对人类到不设防,尤其宗长,你就不怕人接近你是出于某种目的?”
    小鲛听明白了,又听得不太明白,不过他不喜欢这样的话。
    孟临之道:“有人对你好,就交心于对方,这点和宗长小时候倒挺像,不过你们这种性格容易吃亏。”
    小鲛好奇:“阿渊小时候?”
    孟临之见鲛人有些兴致,淡蓝的眼眸迎着落日格外蛊人,便好心情地开口:“是啊,当初我们同一批考核族中秘术,当时大家只有都八/九岁的年纪,有的人单纯,但有的人小小年纪心机就了不得。”
    他故意一顿,小鲛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口子:“后来呢?”
    孟临之见那袖口的手不撒,垂着眸,低声继续说道:“后来他被罗氏下了药,罗氏是他阿孃,他阿孃在他才学会行走时就送他到了长老身边练习秘术,结果要害他的也是她。天骨受损的人本就不配去习秘术,他是那次秘术考核唯一没通过的人,长老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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