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早就从穆长老身边离开,为何钱会流到他手上?穆长老为何将钱给了对方?溥渊自然要查。
溥渊将纸上写下的王昌以及许氏二字用狼毫笔圈了个圆:“去查他们。”
刘松子点头,即刻去找人把这件事安排下去。
溥渊回到宗苑的三天都在书阁里把族内各地传上来的卷子看完,室内的烛火灭了添添了又灭,刘松子多安置几盏灯芯,回头看宗长纹丝不动,叹息。
灯火跳跃,一枚水状的符纹忽然浮现在眼前,溥渊拿起旁边的玉熏炉将符纹化散后的尘埃接下,落笔的手捏出一枚火鹤令。
火鹤令在空气中舞动,消失。
“傍晚之后备车,我去神陵一趟。”
刘松子领了话准备疾步离开,人走到门外,忽然回头望着宗长欲言又止。
“宗长,有些话说出来或许逾越了规矩。”
小仆看宗长未有责备之意,胆子又大几分:“小鲛离开的几日,我们总觉得院中清冷不少,连怪老头都遗憾没人夸他做的花糕好吃。李管事天不亮就拿着礼记去莲花池畔,去到之后望见空荡荡的池子才想起小鲛不在……”
溥渊:“……\”
刘松子咬咬牙:“还、还有啊,冬月说锦衣阁的段巧娘子制出新衣裙,样式颇受年轻小娘子们的追捧,小鲛见了肯定会喜欢,他就爱穿得漂漂亮亮的。”
瞥见宗长眸光定格在自己身上,忠主的小仆往门后缩了缩,梗着脖子小声道:“都、都是他们说的。”
刘松子自言自语:“还有一句,是我自己想问的。”
他壮着胆子问:“宗长,小鲛什么时候回来啊?”
鲛物待人真诚,且貌美声甜,宗苑内的人与鲛物处过的这段时日,渐渐都觉得小鲛比外头那些成日想算计来算计去的人好太多了,也因此少了小鲛的闹腾,已经习惯鲛物的一伙人居然觉得整个院子意外的冷清萧瑟。
溥渊微微摇头,刘松子掩下失落神色。
溥渊傍晚启程,刘松子与李管事送到门外。
小仆嘴碎,鼓了鼓腮帮:“宗长,要不要稍些小鲛往时喜欢的物什过去?许是能感受到那些东西在,还能快些醒来。”
李管事眼角一抽,正要呵斥,溥渊却让刘松子尽快准备,把东西都放进车内。
鲛物平日里喜欢吃的花糕,漂亮裙子,还有玩具物什,刘松子装了满满当当的一个木箱,李管事看得眼角直抽,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将屋内的东西都搬了过去。
而处事严谨公正的宗长,丝毫没有反对。
李管事暗道:宗长莫不是饲鲛饲上头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宗长一口一个鲛物,鲛妖,今后就是小鲛,鲛鲛,狗头。
第12章
一轮皎月高空悬挂,银色轻纱笼罩静谧绵延的山岭。小祭司挑着灯笼侯在迷雾森林的入口处,接到宗长驾乘的马车后,轻车熟路地赶车步入陷在迷雾中的林内,支在一侧的灯笼摇摇晃晃。
马车里传出宗长薄凉沉稳的声音:“孟临之何时出关。”
小祭司有些神游,呆懵一瞬,才恭敬认真地回道:“大祭司约莫寅时三刻出关。”
小祭司答完话竖耳倾听,见宗长不再出声,方才正起心思仔细在迷雾中赶着夜路。
回到林中水潭子时刚过,黑夜将水潭周围的树影拉扯着倒入水中,鲛物蜷在一侧浅水岸边,就如溥渊离开那日的姿势。
小祭司道:“鲛人还未醒过,戍时大祭司来看他一次。”
溥渊要去找孟临之,走之前交待小祭司把马车内的木箱抬到水潭旁边放好,本还想让小祭司将木箱内所带的物什一并做个整理,话到嘴边临时改变了主意,留下一句便朝孟临之的阁楼去。
大祭司所处的阁楼灯火如昼,书房中孟临之奋笔挥舞,不时调头拨弄木架上放置的药材,按着药方调配,捣成齑粉试了试,皱眉,再低头舞那笔墨做笔录。
溥渊走近后,孟临之抬头看了一眼他,直到把一份刚拟定的药方确定好,才开口:“那鲛人的状况我看过了,”孟临之眼里闪过兴奋,“我翻遍了书阁内所有的书籍,终于在一张泛旧的羊皮卷上查到相关记载。”
孟临之把根据羊皮卷所记重新誊写出的一份纸卷展开:“你看这几句,鲛妖幻化之术十余次,一幻一面,有如朴妇。”
孟临之将笔墨在纸上戳了个圆窟窿:“我根据后面消失的记载,猜测记载中所言,应该是鲛妖能变成人,鲛拥有超强的模仿能力,他们能化出像人类一样的形态。”
“化形或许是鲛妖有意识控制的,也或许是无意识觉醒出现的,反正你可以慢慢观察。”孟临之顿了声,语重心长道:“宗长,饲鲛可是闻所未闻,当心养出个祸患。”
孟临之有心试探,他观宗长神色如常,笑着叹息:“失策。原本还想唬一唬你,万一宗长真怕了这鲛人,交给我饲养岂不美哉。”
溥渊面色冷淡,孟临之大言不惭:“这鲛既养眼,又浑身是宝能助我用药,由我饲养,难道不算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孟临之想得倒美,饲鲛本就逆天而为,鲛性难测,身怀诡变能力,那小鲛懵懵懂懂时都能翻弄云雨,若心智完全成熟,拥有的力量所摧毁的能力有多大尚且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