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就跟啃了一夜唐僧肉,结果早上起来发现嘴里依旧淡到没点鬼味一样。
他摸摸嘴角,认真思考事件真实性。
他真的变成吸血鬼了?
真的半夜摸进他小舅舅房间偷咬了?
真的被捉现行了?
他小舅舅......真的自愿给他咬了?
真的假的,怎么感觉做梦一样?
“小蕴,起床了吗?”
门外响起两下扣门声,温行川在叫他。
“马上起。”裴蕴声音有点哑。
“那快下来吧,早餐做好了。”
“哦,好。”
脚步声远去,裴蕴拍拍脑袋,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下楼发现大家都在了。
裴女士在编辑今日晨起第一条朋友圈,他爸在帮他妈给吐司涂果酱,陆阙独自坐在另一边,面前摆着一杯牛奶,正低着头在给谁发消息。
裴蕴磨磨蹭蹭过去坐下,偷瞄了陆阙好几眼才试着叫一声:“小舅舅?”
“嗯?”陆阙掀了掀眼皮看他。
“你,你......你喝的牛奶是热的还是凉的啊?”
大概是有点无语,陆阙无甚表情地将目光从他脸上收回:“热的。”
裴蕴哦了一声,捧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口,确实是热的。
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一切依旧如往常一般,也没见他小舅舅脖子上有什么被咬过的痕迹。
所以昨晚上那些,真的都是他在做梦?
“对了小蕴,跟你说个事。”
裴思玥终于把那条每个每个字眼都精心设计的朋友圈发出去了,抬头看向裴蕴:“这周去学校,你就搬到你小舅舅那儿住吧。”
“?”
裴蕴一愣:“为什么?我在学校住得好好的。”
“哪儿好好的了?”裴思玥说:“住校那么方便你也不会照顾自己,一天天的饭也不吃,还是搬出去有个人盯着我才放心。”
裴蕴一下睁圆了眼:“你们知道了?!可是,可是那次晕倒真的只是意外,一次而已,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他匆匆忙忙解释完,偷瞅陆阙一眼,嘀咕:“小舅舅你怎么反水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告诉我爸妈的么。”
陆阙:“我没说。”
“你还晕倒?!”裴思玥忽然抬高声线:“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人告诉我我和你爸?!”
“......”
裴蕴傻眼。
靠,他栽自己手里了?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裴蕴都在艰难挣扎着解释那次非常偶然的晕倒只是普通的低血糖,成因也只是很普通的没胃口而已。
好不容易逃出现场回到房间,裴蕴立刻掏出手机给陆阙发消息。
暴打小怪兽:【小舅舅,我还是不去你那儿给你添乱了吧,我刚刚答应纯属权宜之计,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实际搬没搬的我妈也发现不了对不对?】 。:【会突击检查。】
暴打小怪兽:【那检查的时候我再去你那儿就行,做一两天样子还是很简单的,也总比一直住你那儿给你添麻烦来得强对不对?】
暴打小怪兽:【泪光闪闪jpg.】 。:【不麻烦。】 。:【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住校。】
暴打小怪兽:【啊?】 。:【学校有宵禁,12点锁门,你出不来。】
...可是12点他为什么还要出门?
裴蕴挠挠后脑勺,正要打字,就见陆阙的备注变成了正在输入,很快又一条消息发过来: 。:【半夜再饿,没有我的房间给你偷溜。】
暴打小怪兽:【Σ(⊙▽⊙\”!!!】
第9章
搬出去的前一天晚上,裴蕴蹲在地上收拾东西。
他其实东西不多,就是杂,乱七八糟又无用的小玩意儿堆了一桌,连之前点外卖收集的十多只橡皮小鸭子都还留着,齐刷刷摆在桌子的一角。
整理完衣服,他把橡皮小鸭子一只只往收纳盒放。杜简凑在他旁边看着,拿起一只小鸭子捏捏,嘎嘎作响。
“裴宝,送我一只作纪念?”他问。
裴蕴摇头,一本正经:“不行哦,人三世同堂凑着一家呢,给你一只就妻离子散了。”
杜简:“这不每只都长得一样?”
裴蕴很小气地把他手里那只抢回来,掉过鸭屁股让他看:“我标了序号,你这只是儿子。”
说完把鸭儿子也扔进收纳盒,盖上盖子。
杜简:“......”
他把溜到嘴边的亲切问候憋回去:“真是日了小强了,这么悲伤的日子你非要逼我骂你吗?”
裴蕴继续埋头收拾:“是吗,哪儿悲伤了。”
杜简:“以后咱们再也没机会宿舍四连坐开黑了,说不定你还要被陆教授盯着学习,不悲伤?”
裴蕴:“不悲伤,以后你们在宿舍玩游戏,我就在我小舅舅家偷偷写论文刷试卷,卷死你们。”
杜简真是:“你妈!——算了我忍!不给你得逞,总之室长要哭了,他含辛茹苦带了三年的宝贝儿子要去受苦了。”
裴蕴动作慢下来。
他想了想,对杜简说:“我觉得大众可能对我小舅舅有误解,当然也包括我。”
“他其实没那么不近人情。”
这一整个周末,裴蕴过得提心吊胆,担心事情随时被捅破,担心自己迟早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