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宁伊一把夺过身份牌,“这不是我给肉肉做的身份牌,你从哪偷来的。”
“没有偷,本来就是我的。”冥王伸手要拿回牌子。
宋宁伊反手藏在身后,目光逐渐冷冽:“你把楚翘怎么样了。”
冥王很无奈,极其非常以及特别的无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人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自己表达的还不够清楚么?
宋宁伊猛然一顿,看看手中的牌子,又抬头看看冥王……
和楚翘大差不离的身高身材,虽然不太一样但发色完全一致的长发,如果说这些都是巧合,那么那双特殊的、令人印象深刻的美手……就算两个人长得像也不可能达到如此境界。
“虽然做过很多次预想,你知道实情后会是什么态度,甚至还做好了被你痛骂一顿然后无情抛弃的准备。”冥王抬手,手指抚上面具。
“但有些事,不想再瞒了。”
面具落地,夹杂着细雪的寒风拂过,将面具吹出去老远。
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此刻却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面前。
就好像原本近在咫尺,中间却忽然裂开了一道深邃狭长的缝隙。
宋宁伊想笑,感情自己才是那个小丑,说好没有别的事再隐瞒自己,但却这样把自己拉过来一次一次扇着耳光。
看起来好像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但在宋宁伊心里,冥王是冥王,楚翘是楚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怎么可能一视同仁呢。
今后又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自始至终,他就不喜欢冥王,特别是老早就在心中把他定义为情敌,拼了命的,想要从他手中把楚翘夺过来。但最后告诉自己,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因为PK压力导致成夜无法入眠的辛苦,在别人眼里都只是个笑话而已。
也或许,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包括小阎王和江彦谨,只是他们谁都没有说,都在等着看自己得知真相后尴尬且无所适从的可笑表现。
冥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不住地敲着小鼓。
但宋宁伊并未做出任何过激表现,他只是平静地站起身,将手中的身份牌随手一丢。
牌子落进雪堆,瞬间不见了踪影。
“你很无聊。”宋宁伊笑笑,寒风侵袭下,手指一度失去了知觉。
楚翘也赶紧跟着站起身,但不太敢凑近,只能保持一米远的距离,望着他的后脑勺:“对不起,骗了你。”
宋宁伊摇摇头,还是笑:“我忽然觉得,‘对不起’三个字是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它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也没有一点成本,特别是你,冥界的主人,说完对不起再扇我两耳光我也得乖乖受着。”
“真的对不起,只是向你隐瞒实情,因为我也有苦衷。”心里凉了半截,哪怕宋宁伊像以前一样给自己两拖鞋或者大吵大闹一通,他都会觉得事情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但只怕他像现在这样,心如死灰,平静的令人觉得陌生。
“是啊,你是谁啊,冥界之主,心系国家身负大义,而我只是个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风花雪月的庸俗之人,被你利用,真的是情理之中的事。”
宋宁伊觉得自己的脚趾很痛,不自觉缩了缩。
“算了,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趿拉着拖鞋,深一脚浅一脚踏过厚厚积雪,向着前方那扇黑漆漆的大门走去。
自己曾经真的觉得楚翘好可爱,单纯又善良,也无条件接受了他是间谍猫的身份,但为什么偏偏是冥王呢,实在无法把他们看作是同一人。
破掉的镜子利用加热分子原理可以实现“破镜重圆”,但上面终究是多了一道抹不平的裂痕,而且这道裂痕将会伴随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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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刹车声刺的鼓膜生疼。
宋宁伊熄了火,从大巴上跳下来,没走两步,双腿便灌了铅似的没有一点力气,就这么直直跪了下去。
他躺在车旁,望着黑暗的天空,以及还未熄灭的火苗,耳边依然是不绝于耳的吵闹声、怒骂声。
时间过去了整整十四个小时,暴.动并未平息,和离开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外面是修罗地狱,但当事人依然无事发生一般躲在他的象牙塔里安静自若,自己真是好眼光,相中了这么个……不是东西。
“honey,终于找到你了。”头顶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漫着一丝担忧之意。
宋宁伊瞥了眼,别过头。
“有护卫队说,看到你开着大巴去了三途川,你不会只身一人奔赴冥界了吧。”那声音好似并没有意识到宋宁伊现在失落的情绪,还在那喋喋不休。
宋宁伊慢慢闭上眼睛,疲倦上涌,此时他只想天不管地不顾蒙上被子好好睡一觉。
“起来吧,地上脏。”一只手轻轻拽住他的胳膊,稍稍发力。
宋宁伊在地上蹭了蹭,甩开那只手:“别烦我。”
“怎么了,冲着我也吃枪.药一样,我好像没惹你生气吧。”嘴上这么说,但语气却是怪异的欣喜。
“你以为自己就是什么好东西?合起伙来骗我,没良心,亏我喂你吃过葡萄。”
那人听到此话,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当时你不管不顾一头陷了进去,我说你会信么,我何必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