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与檀奴酣战一场后,柳青萍时常觉得体内空虚,麻痒难忍。
尤其是夜里的时候就更加难耐,起初几天只觉得是自己被勾起了兴,却不能在梳拢之前破了身子,这才欲壑难填。
不过如今已过去七日,竟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檀奴身为南院管事也不能时常往她这里跑,若是落人口舌可是大麻烦一桩。这可愁坏了柳青萍,只得在夜里最难忍的时候,用手指扣扣弄弄。难道自己真的天生淫娃不成?不过思索了几日后,终于有了些眉目。
要说王团儿当真是在柳青萍身上下了好一番功夫,养身子的材料日日不断不说,最难得的是一种唤作慎卹丸的药,定期食用可丰肌美白,使人容光焕发。
最要紧的一点好处就是,此物可避孕却不伤身,想孕育子孙,只需停药叁个月即可。是前朝宫里一位老宫女带出来的秘方,要价不菲,这还是王团儿与这老宫女有些渊源才得来的,寻常人即便听说过也是千金难买的。
柳青萍本是每月服一次这药丸的,一日正好到了服药的日子,吃过之后体内麻痒这才有所缓解,这才灵机一动,自己虽不通药理,不过是药叁分毒,哪里有百利无一害的神药呢。
思及此,第二日再次来到南屏小峰,在屏退仆婢之后,柳青萍向王团儿直言她的疑惑。
王团儿目光锐利起来,瞪着她看了好几眼,劈手拽过柳青萍的胳膊,撩起她衣袖,见她守宫砂尚在,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疑惑地瞟了她几眼:“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得到一些总会失去一些,这慎卹丸有如此神效,又怎会不让你付出些代价。”
说罢老神在在地重新躺回榻上:“你当我为什么花大价钱要你吃这劳什子,这东西能养颜是因为本就是加了固本培元的药材。这些药能养你的阴元,这阴元既让你欲火中烧,又可让沾了你阴精的男人欲罢不能。”
“不过你也别指望这个,至多让你比旁的女人在情事上多些滋味罢了。也切记不可多食,否则适得其反。发了兴就寻个男人去,再不行就多忍耐一下。”
说罢,王团儿又不阴不阳的审视她:“说罢,这是勾了哪个汉子与你云雨缠绵,想来你是以处子之身泄了阴精才至于忍耐不得。若只算与公子那次的话,是断不止于此的。”
柳青萍也不再拘谨着,反而坐到榻上去,一边给王团儿捏肩,一边甜笑道:“青萍是您一手调教出来,在您手里哪能翻出什么浪来。想必是姨母早就猜到,说出来羞我呢。”
王团儿坐镇乘云馆十数年,若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也枉费这许多年经营了。只不过见柳青萍乖觉,又难得漏出些小女儿情态来,锋利的嘴角也弯出笑意来:“你个鬼精灵,惯是个会看人下菜碟的,想来寻常庸货你也看不进眼。这番施为却没破你身子,想来也是个妙人,除了那檀奴不作他人想了。”
柳青萍笑而不语,算作默认。
王团儿转过头去看着柳青萍,怕怕她的腿:“我管不着你和什么样的男人胡混,只有一样,你切记好,莫要动真情。”
王团儿捡了床头的纨扇,呼呼地挥,眼神飘飘忽忽望向窗外:“世人都道婊子无情,话虽难听却是极有道理的,咱们这样的人若是动了真情,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你是见过的。你是个聪明孩子,姨母点到为止。”
柳青萍心想上辈子自己直到死也未动过真感情,对她来说有钱财权势傍身,才是一等一重要的,因此浑不在意地说道:“姨母放心,我晓得轻重。一时贪鲜罢了,哪里就动了真情呢。”
说曹操,曹操到。
有龟奴在门口通传,说南院管事檀奴到了。檀奴一进屋,眼珠子就先在柳青萍身上转了一圈,王团儿也只当没看见,和和气气地与他寒暄了一会子。
檀奴觑着机会与柳青萍搭话,问到了翠娘,才知翠娘这几日一直卧病在床没有跟过来,如此说了一通话,檀奴才说明来意。
说是寒瓜御供一事有了了结,月公子邀她一起去做个见证。
最近事态发展顺利,竟一时忘了头顶上还有月公子这号人物。提到月公子,柳青萍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御供寒瓜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往大了说是御赐之物,出了差错是要掉脑袋的,外小了说不过就是圣人随手赏下的吃食,没准转头就忘了。
可如高皎这般谨慎之人,是断不能在这样的事情上打马虎眼的。在那天事情闹开之后,就立刻着手调查,严禁馆中之人嚼口舌。
除了抓住龟奴张麻子外,也不许郑妙儿接客,更不许私自出馆,所以这才引出郑妙儿深闺寂寞、假山偷情的事来。
包括翠娘和柳青萍在内,都受到了秘密监视,这些事都是交由高皎私养的部曲去做,连檀奴也并不知情。
本来并不是个多复杂的案情,摆明了是郑妙儿恨柳青萍与她争抢虞二郎,使了手段诬陷她,那张麻子畏畏缩缩也不是什么硬骨头汉子,高皎只吩咐部曲审问,却没想到那张麻子看着獐头鼠目,却抵死不认,一口咬定是翠娘偷的,似在害怕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