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可偏偏在感情上是个非黑即白的人,当初他与温立轩也都年少,情正浓时忍不住总归有些顾不上旁的,渐渐被一些师兄弟瞧出了些端倪。
而褚飞白当时就极为看重温立轩,有意将他收为关门弟子,这个位置就意味着褚飞白将他视为了掌门的继承人,偌大的苍云顶要说没人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温立轩,你看这是什么?”曲言尘偷偷拿出两个钱袋,“我在山下买的,咱俩一人一个。”
温立轩接过钱袋看了看,曲言尘的上面绣了竹子,他的那个上面绣了松枝,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我的钱袋旧了,刚好想换一个。”
“别急。”曲言尘笑眯眯的将两个钱袋翻过来,里面居然还分别绣着比翼鸟与连理枝的图案,
“怎么样?我当时看到这个钱袋就喜欢,而且偷偷藏在里面也不会被人发现。”
两人喜滋滋地换上了钱袋,只是他们当时不知道,这两个隐秘的宣告着爱意的小小信物在日后却成为了别人手中的铁证,曲言尘永远忘不了他在门外听到的那些话,温立轩信誓旦旦地向褚飞白保证着与他一刀两断,保证着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既然我是你的错误……你又何必将这个错误找回来。”一壶酒见了底,曲言尘趴在桌上,已是醺然,
“过往之人事,可想可念不可及……”
此时此刻,同一个明月高悬于空,安庆府依然是热闹非凡,安思远找到了城中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包下了一个隔间点下了一桌的好酒好菜。
“今天咱们什么都别想,就是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
难得偷得如此畅快的时光,叶知千为安思远斟满了酒,看着他痛饮,自己却偷偷地少喝了几杯,虽说今日高兴,但两人也不可都喝得酩酊大醉,就算没有危险他也得照顾着安思远才是。
安思远虽爱小酌,可酒量却不怎么好,
“这酒喝着香甜,劲儿可真不小啊。”安思远双颊绯红,已然是有些醉了。
“要不还是少喝点吧,虽说是桂花酿的不如旁的酒那般辛辣,但却十分醉人。”
“不行!”安思远摆摆手,“我就要喝,喝醉了说不定我就能回家了。”
“回家?”叶知千以为是安府,“等事情了结,我就陪你回家。”
“你陪我?”安思远吃吃笑着,“说好了啊,你一定得陪着我回家。”
“好,不过不喝了好吗?”叶知千扶起已经醉得瘫软的安思远,“你醉了,我们上去休息。”
“好喝……我还想喝……”安思远有点不满地嘟囔,可人已没了反抗的力气被叶知千搀扶着回到了房间,叶知千无奈地摇摇头,他为安思远擦了擦脸,又将外衣除去后扶他在床上躺好,
“今天是有点多,还是第一次见你醉成这样。”他细细地将被褥盖好,“你好好睡吧,我就在隔壁。”
“别……”安思远挣扎着睁开双眼,“我喝醉了吗?是不是回家了。”
朦胧中眼前依旧是叶知千的脸,安思远有点失望和落寞,
“奇怪……为什么喝醉了还回不了家……”
“家?”叶知千今天总是听他提起这个字,“想不到你是如此恋家之人啊。”
“你不懂!”安思远有些生气,“你怎么会懂突然一个人被扔在陌生的地方,要去承受本不属于自己的命运!”
“你又怎么会懂我有多害怕,我没有人可以倾诉,也没有人可以依靠……”
“你想说什么可以对我讲,你更可以放心地依靠我。”叶知千心中一紧,虽然他听的糊涂,可那种揪心的疼却真实存在着。
“你……?”安思远对着叶知千看了又看,躲开了他伸出来的手,“不,你不杀死我就算好了。”
“杀死你?”叶知千愕然,“我绝不可能。”
“就是可能!”安思远此刻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书里就这么写的!可是……可是我现在却只能依靠你,你说这可笑不?”
“思远……”
“嗯?”
“我知道你以前受过的苦也许是常人难以想象,可那已经过去了,我无法守护你的过去,但将来我必生死相依,若负此言当死无葬身之地。”叶知千唯有此时才敢讲出这埋心底已久的话,“我们以后都不分开,好不好?”
“好……”安思远满意地笑着,红晕在本就白皙的脸庞上显得如此绯红,连那平日里就饱满红润的唇也在酒气的熏染中变得格外瑰丽。
叶知千就那么盯着这唇,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似乎只有从那唇上才能汲取到甘露一般,不……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他身体僵直着,内心却如两军交战纠结不堪。
“你今日好好睡一觉。”叶知千咬牙将安思远拉着他手臂的手拨开,“我走了。”
“不行!”安思远气得很,整个人恨不得挂在叶知千的手臂上,“你刚说不分开就要走,骗人是不是!”
叶知千看着这紧贴着自己的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犹豫再三,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猛地将安思远推倒,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狠狠吻住了那让他失控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