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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就是贵人给他钱给他吃穿给他读书给他攀扯关系铺设仕途。
    伏伏伏伏伏就是在卿衡之考上状元后,贵人挟恩相胁,直接图他身子——要把自家的傻儿子嫁给他。
    贵人是天下第一贵,不影响他的傻儿子是天下第一傻,傻且坏,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少爷,那叫一个心智不全,心肠歹毒,心狠手辣。
    卿衡之是个读书人,很讲究知恩图报那一套,本要捏着鼻子吞了这个苦果,结果不得了,苦果不乐意给他吞——新晋状元郎还没来得及嫌弃傻少爷,先被傻少爷嫌弃了个彻底,各种闹着要退亲。
    大庭广众之下,多次被全京城都嫌弃的傻子嫌弃,哪怕是状元郎也要被笑话,更别说是没根没底突然冒出来的新人物,京城世家谁都想踩一脚。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连屋顶都是赊旁人的倒霉蛋,一时之间被欺负得很惨,可好不容易扛过来,也有了心上一捧明月光,两人都快要在一块儿了,结果傻子又冒出来,闹着要拆散他们。
    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明月光拆碎了。
    帝君再倒霉也是帝君,卿衡之历经千辛万苦三年成了丞相,大权在握,却护不住心爱的人,自然要报复。
    报复了,把傻子恁死了,但那明月光身子太弱,缠绵病榻,到底没留住,没熬个几年就死在他怀里,也便成了所谓的求不得之苦。
    这苦比起亲人一个个死去哪个更苦且不好说,但要命的是,云奚穿成了那个傻少爷。
    对此,云奚是拒绝的。
    在天上就被帝君欺负,在人间还要被帝君恁死,他不要面子的吗?
    而且,他才不要当傻子呢。
    云奚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抱着镜子,看着里面少年人与自己同出一辙的漂亮面孔,有点委屈,自己明明那么仪表堂堂堂高大威猛(bushi),怎么就落得这么个苦命?阿巴阿巴?怎会如此?
    再一边听着外边或劝或哄,一边不停地默默嘟囔:司命救命司命救命司命救命。
    好歹,司命来了,却不是救命。
    这缺德玩意先是一番啧啧称奇:“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云奚你钻帝君情劫里是要干啥。”
    云奚:“我没钻,我就是手滑了一下,然后书砸脑壳了,司命,求求了,快把我提出去。”
    司命摊手:“提不了,帝君已经在里边了,这本子就只能进不能出啊。”
    云奚:“???”
    司命心有力而行不足,他也没办法,谁叫他的情劫次次设得太难太惨,以至于许多仙君中途偶有觉醒,个个都想往外跑。
    云奚心哇凉哇凉,他真诚道:“我总算是明白,为啥我每次路过,都能瞧见有仙君猫在你家墙根了,所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司命一顿,苦巴巴地正要说话,突然有些雀跃,“…云奚,那什么,别急,其实这是个好机会啊!”
    云奚:“好机会个毛线团团。”
    司命清清嗓子摇摇头,语重心长,“云奚,你太单纯了。”
    相熟的仙君都知道,司命这厮忽悠人从来都是这个语气,偏偏云奚是个好忽悠的。
    云奚:“你啥意思?”
    司命的意思自然不能和云奚说,早在最初,他就不放心帝君,旁人小打小杀也就罢了,帝君历劫若是有个好歹,来日回位,他焉有命在?
    原准备在自家宫殿里寻些小童下去伴着,现今云奚自个下去了,也算歪打正着,毕竟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像云奚一样不怕帝君,还傻呼呼的仙君。
    司命问:“奚奚,我问你,你是不是讨厌帝君,想坑帝君。”
    这回轮到云奚清嗓子了:“…咳咳。”
    虽然但是,这说的有点太直白了,显得他像个坏蛋。
    司命循循善诱:“你想啊,你再讨厌帝君,再想坑他,可你除了平日里给他果子里塞小虫,用原身砸他家窗子,打他家的神兽,还能做什么呢?”
    云奚一愣。
    是啊,还能做什么呢?
    一个小小仙君,还能做什么呢?
    在一众神仙菜鸡中,青华帝君是少有文武双全的神仙,千年前就能一个指头摁倒发狂的穷奇,什么一剑破九霄啊巴拉巴拉,都是说厌了的,想都不需想,打吧,肯定打不过,但说的话,八成也说不过——帝君总冷着脸,冰雪捏出来似的,多看两眼都让人心里发凉,大家都怕帝君,他其实也有丁点怕。
    云奚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好没用…”
    司命:“唉唉唉我的宝,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所以嘛,但在我情劫话本子里就不一样了,他不是帝君,又穷又弱,就算未来是丞相,现在也只是个才考上状元的穷书生,你完全可以为所欲为,有仇报仇,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哦。”
    云奚又一愣。
    有点道理。
    司命郑重其事:“而且天界,大家都被帝君压着,敢怒不敢言,你难道不想为你自己,为我等众位仙僚出口恶气吗?”
    云奚又又一愣。
    没毛病啊。
    云奚一小步,全仙君一大步。
    这可是帝君啊,可以欺负的帝君千载难逢啊!
    他突然就振奋起来了。
    怎么回事!
    大好青春,为何要在帝君压迫下度过?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为何还不敢正面出击?
    哀其不幸恨其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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