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听见他老大不耐烦咂嘴,立刻回过神来,宗荣已经回身往房间走,以他老大这暴脾气, 多半是要把人教训一顿。多漂亮一朵花啊,怎么就这么倒霉落他老大手里了呢……
金牙还在心里这么惋惜着,宗荣已经走到房门口,那小夜莺还不知道乖乖回去,巴巴与宗荣对视,一点不会人脸色。金牙不由得为这只夜莺捏汗,结果下一秒,就见他老大不但没踹人骂人,反倒先主动将烟掐灭扔了,衣物换左手提,右手抓住小夜莺攀在门框的手指,就这么攥着人进去了,眼神还……颇算温柔?
什么鬼?金牙人傻了,他家万年硬石头的荣哥也能开花?
那边手下小弟还在怀疑人生,这头宗荣已经毫无心理障碍地接受了他找到的小夜莺的的确确长了一对翅膀的事实,不是戴的假的,是真正连着蝴蝶骨生出来的,带着和主人一样气味的柔软蓬松的翅膀。
“我听见你们说找人了?是不是找的宗岱?”行雨身上只裹了一件宗荣宽大的西装外套,他穿不下酒店的浴衣,原本的衣裳又被宗荣扔进洗衣机,说是不喜欢上面沾的莲蒂池的味儿,这幅模样导致他现在发脾气也显得没什么气势。
宗荣把衣服袋子随手放在床脚,他暂时还不打算让行雨换上其他衣服:“是在找他。你怎么不先担心下自己,昨晚要不是遇见我,你现在会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行雨绕过他要去够衣服,结果被宗荣攥住手腕拿住腰,他皱眉,像只被人捏住后颈的奶猫:“要不是遇见你,我现在应该已经带我朋友跑路了。躲开躲开,我要穿衣服。”说着,行雨直接上脚踢宗荣小腿,本就宽松的白袜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滑,露出一截柔软匀称的小腿肚。
宗荣被他拿爪子挠的心痒,干脆不装了,手臂箍在那截细腰上,使力往上一提把行雨整个仰面放倒在床上,宗荣自己也跟着压上去。
失衡的本能让行雨主动抓住宗荣的衬衣,本就松开纽扣的领口更加扯开来,偏偏宗荣一张嘴什么话都说地出口,没脸没皮低声开口:“干嘛,着急验我身呢?不用担心,上边下边都干净着,就等你挨个试试。”
宗荣轻蹭他鼻尖,语气温柔:“要不现在试吧。”
行雨抿嘴,翅膀往前一合,宗荣愈来愈近的吻便落在柔软的羽毛里。
宗荣只得见翅膀边一双薄红的耳朵,他提起唇角,“亲这里也一样,都是亲你。”说着,低头去吻行雨的翅膀,含他敏感的羽毛根部,一遍一遍不休止。
行雨耐不住绞动脚趾,酥麻的知觉从翅膀蔓延到背脊一直到头顶,这比接吻难耐百倍。
“唔……不许亲了……你放开……”
听见他又轻又糯的求饶声,宗荣欺负人的恶劣心思蹭蹭上涨,嘴上动作更加过分,直到脸侧划过什么轻软的东西—
一根羽毛掉落下来。
“!”行雨眼睛睁大,猛地抬脚踹人。
半小时后,两人穿戴整齐走出酒店大门,一直到坐上车,宗荣才终于悻悻开口:“过会儿你就待在我身边,别乱跑也别说话。”
行雨坐在副驾,一点反应也不给,只专心着窗外风景。
“……”宗荣咬咬牙,不熟练地补一句:“好不好,小雨?”
“噢,你在问我呀?”行雨总算愿意答话,只是有些坏心:“我是你买来的小夜莺嘛,还问我好不好,我又没有拒绝的权利,如果拒绝了说不定会被拔掉羽毛的,我可不敢了。”
宗荣沉默片刻:“就那一根。”
行雨点点头:“是呀是呀,手指也是一根,你怎么不替我拔了?”
“……是我的错,我以后都先问过你。”宗荣妥协投降:“除了让你离开,你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行雨压住就要翘起的嘴角,很快开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要追宗岱,他欠你钱了还是别的?”
宗荣挑眉:“也除了这个。”
“那不行,说到做到。”
倒不是不能说,只是宗荣不愿意再将行雨牵扯更深,权衡片刻,他只说:“宗岱不欠我任何东西,他只欠了我们的养父。”
“欠了什么?”
宗荣转头和他对视一秒,说:“秘密,这就是他欠养父的东西。他想离开可以,但他脑子里经年累月的秘密,一个也不能带走。”
宗荣和宗岱六岁以前是在国外同一所福利院长大的,他们不是兄弟,就算是在同一个地方也互不相熟,直到同一年冬,他们被国内A城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收养。
两人的名字也是这位大人物给的,却不是跟着他姓,而是随便将他们丢给了自己的得力手下,随着这位手下姓宗,而这位大人物姓陆,即使是宗荣至今也不知晓他的全名,就随着周围人叫他陆老板。
说来也怪,既然远跨重洋特意去领养了他们,可陆老板似乎也并无亲自教养他们的念头。给个名字和出处,提供他们成长所需的资源,其余的就连耳提面命也从未有过,他们与陆老板之间名义和理义上称是养父子,实际宗荣和宗岱都清楚,他们不过是上下级的连系,一丝亲情温情都无。
甚至宗荣还时常能在陆老板那双冷峻的眸子里品出些嫌恶与蔑视来,好像他们对于他,不过是贸贸然闯进家里打洞的老鼠,肮脏又多余。
不谈感情谈工作,两人倒是能力超群了,陆老板名下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行当在宗荣成年后几乎是交给了他,后来宗岱也成年了,同样接手一部分难堪的工作,可这家伙倒好,明明已经脏了十几年的手,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撒手潜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