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变得沉重。
直到,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被盖到他身上。
上面还沾着轻微的血腥气息。
燕榅休下意识唤了声,“阿辞。”
一只手伸了过来,捏着他的脸,像是在打量他的状态,风辞轻啧了声,些许不耐烦的语气,“自己能走吗?”
燕榅休撑着椅背站了起来,刚走一步,身形不受控制地晃了下。
眼前的青年是个重影。
他站在了原地,难得有些无措。
外套顺着他的动作,已经滑落在地上。
燕榅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弯下身准备捡起衣服。
然后被青年一把拽住了,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是有些粗暴。
燕榅休没感觉到疼,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看青年伸手拎起外套,披到他身上,接着,抓着他的手腕,拽着人往外走。
但没走两步,男人一个踉跄,差点倒他身上了。
青年回头看他,这次是真不耐烦了。
“还有三分钟,你想死在这里吗?”
燕榅休看着他。
却问他,“你冷不冷?”
青年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懒得回话。
他弯下腰,“过来,我背你。”
燕榅休怔了下,靠近他,慢慢地伏在他的背上。
这人的肩膀宽厚,很温暖,能让人不自觉的安心了下来。
他环抱着风辞的脖颈,头轻轻地靠了过去。
仿佛能听到这人很轻很轻的呼吸声,他的脚步声也很轻。
燕榅休下意识凑近了些,他冰凉的唇贴在了青年的脖侧。
这人没有任何反应。
周围太安静了,燕榅休抱着对于他而言唯一的热源,脑子愈发昏沉,混沌一片,思绪也渐渐沉睡了下去。
隐约中,好像听见了警铃声,带着令人心悸的速度,由远及近而来。
嘈杂声。
爆炸声。
最后是青年说话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被送到了一个柔软而安全的地方,熟悉的气息开始离他远去,燕榅休心里一慌,下意识拽住了那人。
他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但那个人没有离开,如他所愿靠近了些。
牙关被挑开。
微甜的液体被送入口里。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
手脚被压制,无法挣扎。
滚烫的热度,在身体里肆虐,凶逞。
倾覆夺命。
燕榅休连呼吸都困难,仰着颈,大口呼吸。
他的额头,身上,开始冒汗。
汗水渐渐浸湿了衣料,黏在肌肤上。
但这个人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跌宕直至疯魔。
燕榅休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正窝在青年怀里,他在昏睡时总下意识地朝这人靠近。
折腾来折腾去,风辞连电话都打不好,伸手把他揽住了。
男人乖乖地靠在他肩上,终于安静地睡了一觉。
而现在,燕榅休眨了眨眼,鼻尖嗅到这人身上的气息,脑海里迅速闪现出昏睡前的记忆碎片,虽不完整,但也能拼凑在一起。
他动了动,才发现身体此时如同一架已沉积多年的锈钝机器,沉重而无力,他甚至都提不起一丝气力。
他尽力抬起手,抱住青年的腰,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风辞没管他,指尖在敲着一个微型的平板电脑屏幕,视线快速地扫了几眼,没过一会,一条加密的信息发了过来。
他看了两眼,给对方的私人账户打了足够多的资金。
接着把电脑往旁边一扔,躺下也睡了。
这件事很快就被调查汇报到燕榅休面前。
那家电影院当天晚上发生了爆炸事故。
但很奇怪的是,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被驱散了。
只死了一个人。
这家电影院的老板。
姓雷。
曾进过一次监狱。
过往经历有过赌博,嫖娼,与贩毒组织有过交集等,但因手脚足够干净,警方找不到更多证据,判刑不多。
燕榅休在看了所有的资料之后,落在了最后一行字上。
此人曾追求过宋二小姐。
也就是,风辞的母亲。
他母亲当年是难产而死,死之前身体状态已是不好,故而导致阿钰早产,且体质极弱。
燕榅休没再继续想,因为风辞从外面走了进来。
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要躺到什么时候?”
燕榅休扶着腰坐了起来。
他身上没穿衣服。
之前的衣服也都被这人毁了。
他就这样坐着,看着风辞。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
风辞压了下眉,转身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套衣服。
他把衣服扔到燕榅休身边,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我没力气。”
风辞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走过去给他穿衣服,燕榅休全程靠在他身上,招来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穿好了之后,洗漱。
最后风辞都懒得问了,把人横抱起,走到外间,开始吃饭。
他们现在不在医院,而是在电影院附近的一个酒店。
餐饮是服务员刚刚送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