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父下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呢,都做什么去了?”
“我忙啊,”宿栖又灌了口凉茶。
“忙?”宿父从鼻腔里哼了声,“倒是看到你的节目宣传,你本人怎么一次面都没露?都忙哪儿去了?”
他私下还跟老友吹,说小儿子身为节目策划发起人,肯定大放异彩,谁知倒好,等到现在,每场节目他都从头翻到尾,愣是半张脸都没看到。
搞得他现在都没脸说。
“忙着幕后呗,”宿栖眼皮都不眨,“再说我可没声称,说一定会出现。”
“不过爸,你要是想看我,我本人不就在这?盼着节目里的做什么?”
“可不是,”宿太太插口:“偏偏你爸最近看节目,还特别爱开弹幕。”
“弹幕?”宿栖脸上露出意外,他爸以前不是很反感,觉得眼花。
“我爸在看什么?”
宿太太温柔笑,“前段时间不是有好多人都喊你,陛下?”
“你爸就想着,他出面,岂不是大家都喊他太上皇?到了这把年龄,还能过这个瘾,多有意思。”
“噗,”宿栖乐了。
宿父的脸立马黑了,“我什么时候这么想?”
“是是,”宿太太表情依旧温柔可亲,“只不过是顺嘴说了一句。”
“爸你放心,”宿栖不忘添油加醋,“明天就让人在节目里给你加个席位。”
宿父瞪了眼自家顽劣的小子,又说不过老婆,索性转向姜戈,进入正题,“既然你们两个都在,那就商量一下,婚礼场地,这次就安排在家里。”
“家里?”宿栖歪头,“那多麻烦。”
“不麻烦,”宿太太说:“主要是你们两个,哎,婚礼准备也有两次了,第一次,家里出了事,第二次,你们两个人都不见踪影。好歹这次姜戈没有叫太多人,只通知几个亲戚。”
“这来来回回的,一次都不能成,”她握着宿栖的手,“不是什么好兆头,妈跟你爸商量,要不先在家里简单办个宴,只叫些亲戚。”
“至于外头,等过了家宴,你们想怎么安排,再怎么安排。”
“你觉得呢?姜戈。”
姜戈点头,“既然爸妈都有这个意思,我没意见,小栖?”
宿栖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我都行啊,”这些相关事项,基本都是姜戈在着手准备,他能有什么想法。
宿太太放下心来,不忘叮嘱:“过两天你们都回家住。”
换做是平时,他们也不爱打扰这小两口,住在一起总归是有些不方便,随着他们小年轻怎么闹腾,只不过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心的主。
结婚到现在,不知是发生多少事,他们不问,一个个也都不说,好在姜戈是个兜得住的,她多少还能放点心。
接着,他们商量一阵,宿父母就离开了。
宿栖送他们出去,回来时,姜戈靠在走廊墙壁上,目光在他身上巡视一圈,唇角轻扯。
“说是中午回来?”
宿栖咳了声,“我不是跟你跟你请假了吗?”
“回来的有点晚,去哪了?”
“去了趟节目组。”
“录制情况如何?”
“还不错。”
男人视线落在他指间,戒指上不知何时蹭上一点乌黑,很快收回,好似随口问:“我怎么看你不是很高兴?是碰到什么事?”
宿栖想起在暗室里看到的那些资料,一时间信息量太大,停顿几秒,忽然问起一个问题:“姜戈,要是你一开始就知道,有几人跟你同样来自异世界,且相互认识,你会怎么做?”
“相互认识?”姜戈挑眉,“好事啊。”
“既然认识,可以考虑合作。”
“万一不能合作?”
姜戈略一思忖,“不能合作就算了。”
“前尘种种,不是所有人都怀恨在心,既然来到新世界,就要有新开始,否则重活一世有什么意义。”
“就当是从来没认识。”
宿栖意外看他:“看不出来,你还挺豁达。”
姜戈敲了下他的额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斩草除根吗?”
宿栖表情一顿,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姜顾沅的做法,一个都不放过。
姜戈看他一眼,大约是看出他的心思,“你在想姜顾沅?”
“为臣为将,为国救民。”
“但他不一样,君主,帝王权衡之术,浸在骨血里,不可能把自己的弱点置于别人眼里。”
“与其合作,不如灭口,对于这种人来说,更方便。”
“不过呢,你跟他不一样。”
“我当然和他不一样,我又不是君王,”宿栖想了想,说:“但不是还有一个人,伍生白?”
他看着姜戈,想起这两人如今的身份,一个是困在监狱里的一号犯人,一个是执行者,二者必然会有交集。
“伍生白,”姜戈思虑着,“当初的……吴王?”
“你没说,我都差点忘了。”
“这个人……不是你的头号舔狗?”
宿栖险些呛住,“有吗?”
“没有吗?”姜戈眼眸微眯,见他神情有一丝心虚。
关于那些前尘过往,他的记忆只是七七八八,但也差不多,他理了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