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近不同,弟子们有目共睹,聂钰几乎每天都会来新弟子磨练之地,有时候阳光好,他甚至会坐上半天。
弟子们原本被折腾得很惨,这些基本的灵力训练枯燥又无味,让他们汗流浃背,几乎晕厥。
聂钰来了,他们立即不一样了,除去聂钰是留仙门神一般的存在,他本身清美卓绝的气质,宛如一朵幽香的白梅花,抚慰了弟子们躁动不安的疲惫身心。
被常疯子折腾是一回事,被折腾的同时,有掌门师尊旁观是另外一回事。
几乎所有弟子都会因为聂钰的到来,像孔雀开屏一样,努力表现。
唯一两个例外是傅云舒与慕西辰。
聂钰一来,慕西辰的唇畔总会挂着似有似无讥讽的笑。
而傅云舒不得不收敛全身的锋芒,即使在神识的测试阶段,也要保持很弱的假象,每次磨练下来,针芒在背,疲倦不堪。
慕西辰偏偏在这时候来打扰他:“云舒,你看起来这么努力,又是倒数第一?看来你没什么天赋,要不我帮你留意下门派哪位大能意图找道侣,那样的话,你进阶的还比较快。”
你才是炉鼎,你全家都是炉鼎,傅云舒懒得跟他杠:“滚。”
“我跟你开玩笑呢,我怎么忍心让你做别人的炉鼎?刚刚我是第二名,你看我特别有潜质,不如你给我做我道侣吧,我们日日双修,进阶一定很快。”慕西辰欺身接近傅云舒。
傅云舒白嫩的额角留下一滴汗,脸颊也因为太阳的烘烤,微微发红,他胸口起伏,说话气力不济:“你双修对象那么多,还差我一个?那天我去你房间了,你不是说不行吗?”
不行,两个字刺激到慕西辰的耳膜,他跳脚道:“你说谁不行?哥哥怜惜你是个雏儿,想跟你慢慢来。”
慕西辰努力让他的语调平和起来:“你不是要跟我慢慢来,谈情说爱吗?”
傅云舒“噗嗤”一声乐了,他抬起袖口,擦擦汗,抿唇笑道:“我骗你玩的,你信了?”
或许是一天的磨练终于结束了,或许是跟慕西辰斗嘴太过放松,傅云舒放松了警惕,没注意到聂钰在他身后不远的斑驳树干后面闭目打坐。
傅云舒更加不知道,在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的同时,聂钰倏地站起身,他记起来了,那晚清泉,闯入之人也曾这样笑过,声音一模一样。
聂钰面色发冷,身上的白袍被体内的灵气催动着鼓鼓作响。
第6章
磨练结束后,傅云舒走到河边,这里每天是弟子们沐浴的地方,大家都是男子没什么顾忌。
但傅云舒喜静,他走了很远,来到一个角落,此处被葱葱的翠树遮挡着,形成一个隐秘的地点。
河水形成了一个碧潭,当然没有清泉那么温热,傅云舒下了水,嘶!好凉,不过真爽。
全身的汗腻都被清凉的水包裹住。
傅云舒解开束发,任一头褐色的头发披在白润的肩头,露出水面的胳膊娇嫩的如同剥了皮的莲藕。
他擦洗颈侧头发的动作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那晚去清泉的人,是你?”
傅云舒大惊失色,猛然转头,聂钰正站在他身后!
怎么会?聂钰什么时候来的?
他为什么这么问?聂钰全知道了?
傅云舒“哗啦”一声站起身,夕阳的金辉打在他白皙的身体上,身子一冷,他想起自己正在沐浴,全身光溜溜的,傅云舒立即屈膝把身体全部没入水潭。
现在已是秋季,这么来来回回,出水进水的,他冻得浑身发颤,嘴唇抖动:“掌门师尊,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弟子现在、不方便给你行礼,望见谅。”
聂钰语气依旧无波无澜:“不用伪装了,我知道是你,即使你不承认,我也有办法证实。你到底是什么人?混进留仙门除了七彩琉璃镜还有什么目的?”
“掌门师尊,虽然听不懂你的意思,可否允许弟子穿上衣物再回话?”
傅云舒太冷了,冻得他脑子发懵,他浑身脱力,一天的磨练下来,他催发不出一丝灵力来御寒。
聂钰一步步走近他,气势迫人,嘴角冷峭:“不允。”
一个呼吸的时间,傅云舒只觉得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他的身体被抛起,被扔到了大树下的落叶上,身下的落叶“嘎吱”作响。
白皙纤瘦的傅云舒蜷缩在地上,一只冰凉的手卡住傅云舒的脖子:“你忘了吗?这样才公平。”
聂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淡下来,仍然没有遏制住话音结尾的颤音,他怒了,那晚他承受的屈辱是前所未有的。
最好的惩罚莫过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傅云舒一丝慌乱也没有,平静地看着面似美玉的聂钰,这名字特别适合他,璞玉流华。
“敢不承认?”聂钰另一只手轻点傅云舒的腹部:“这里,有我当晚打入的秋水灵珠。刚刚从水里把你往外拉的时候,我已经感受到秋水灵珠的灵气了,只不过,以你的修为,还无法调动它罢了。”
秋水灵珠?傅云舒眼睛瞬间清明了,难怪聂钰会在温泉水中疗伤,原来是利用秋水灵珠的力量。
水灵珠一共有两颗,一颗秋水,一颗春水,得灵珠者可以吸取里面磅礴的水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