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吃啊。
尤其是那个狗蛋儿,几口就将白米粥喝完了,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白米粥吧。
以前没分家时老头老太哪舍得熬白米粥,熬了粥也是偷偷在灶头前让老二家的那几兄弟喝了。
唐翠花正想着,林卫星突然道:“对了,娘,我们学校没柴火烧了,老师通知大家每人每天带一根柴。”
“你怎么不早说啊。”唐翠花瞪了他一眼。
林卫星无所谓地耸肩道:“我给忘了。”
“这事你都能忘,你怎么不忘了吃饭呢。”唐翠花气得敲了林卫星一筷子,又放下碗,“我去给你们取柴。”
他们烧的柴火都是黄荆树叶子,那些根状的木柴,一般都是背去镇上卖钱的。
唐翠花从柴房取出两根木柴,放到墙边,然后又坐回桌前,开始不满地抱怨。
“你们学校也真是的,每学期交那么多钱,还要自己拿柴火。”
林卫星“啧啧”两声,乐不可支道:“这再等一两月,入了冬,学校还让我们去山上砍柴呢。”
唐翠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砍柴砍柴,平时家里砍柴也没见你多积极。”
“那不一样啊。”林卫星装模作样道:“去年听说班上有几个砍了柴直接背去镇上卖了,玩了一整天才回来,我们就是傻,就乖乖地背着柴回学校了。”
“你想啊,不用上课,放假一天,还可以满山遍野的玩,太乐呵了。”
“你气死我了。”唐翠花揪着林卫星的耳朵,“给你交钱,就是让你去学校玩?你要是这学期考不到前三名,我就让你回家种地。”
“哎哎哎。”
林卫星疼得呲牙咧嘴,只觉得这老娘亲快将他耳朵给揪下来了,苦兮兮道:
“别啊。”
“娘,前三名那是您对哥的要求,你不能对我一视同仁啊。”
林国胜劝道:“轻点,孩子还小呢。”
“哼。”唐翠花松开,林卫星连忙窜起来,抓起书包和柴火就跑出了屋子,“我先走了啊,爹娘。”
“等等你大哥。”唐翠花插着腰喊道。
林卫星早就不见人影,只有一道声音传回来。
“我大哥走的快,我还要去学校补作业呢。”
唐翠花低声气得道:“这个小兔崽子。”回头见林爱国起身,连忙换上笑脸,“吃饱了没。”
“嗯,我上学去了。”林爱国依旧是寡言少语的样子。
林爱国也走了,唐翠花才回头屋头,看着吃完饭的林书三人,命令的语气道:“狗蛋儿,今天大娘还要去撒菜种,你拿个窝窝头,去放一天牛。”
“对了,爱国学校后那里的草还比较新鲜,你背着背篓,捡点柴回来。”
林国胜皱眉道:“狗蛋儿小孩子背得起多少柴,不用捡柴了狗蛋,你就去放牛就行了。”
唐翠花冷笑道:“怎么不行了,我像狗蛋儿那么小的时候,就能背着柴去镇上卖钱了。”
“你这人这是——”林国胜无语地撇过脸,不说话了。
等几人吃完饭,唐翠花命令狗蛋儿将碗筷收拾了,洗干净了。
这个天气倒是不冷,但从井里打出来的水,温度较低,冻得手发冷。
林书要烧水洗碗,但唐翠花不准,说是浪费柴火,林书只能硬着头皮,冻着洗碗,还好适应了手也冻得麻木了,就感觉不到冰冷。
洗完碗,唐翠花又吩咐林书,将屋子给扫了。
这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让七岁的林书来扫,也要花两个小时才打扫干净。
这年代的屋子,顶上大都是茅草,也有些富裕点的家,用的是瓦片。
地上大都是夯土,这种夯土地面,刚修建的时候还好,住久了风吹雨淋,各种甲虫挖坑钻地,就会变成凹凸不平的,扫地特别容易起尘土。
林书累得腰酸背痛,才将房间打扫完,还没休息一会,唐翠花又插着腰出现了。
“扫完了啊,狗蛋儿。”
“累了吧。”
“快歇下喝口水。”
“哦,大娘才想起来,这水缸里快没水了,大娘忙得很,你记得将水缸的水打满,然后去放牛啊。”
唐翠花说着就走了,林书又去提着小桶挑水,彩凤和小幺儿跟着他在水井旁转悠。
“哥哥,今天早上的粥真香,和平时喝的不一样。”彩凤砸吧着嘴巴道。
林书淡淡地回忆起了早上的白米粥,那白粥一看就不是大娘家的米,估计是吃着他们那粮食袋里的吧。
林书想起早上的饭,肚子又难受了。
他从来没有吃过那么难吃的泡菜,咸到苦的菜杆子,也不知道泡了多久,颜色都发黑了,蔫蔫的,吃一口能嘴巴都是臭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呢,有的吃的就不错了。
林书挑着水,倒进水缸里,倒满水,日头已经到了中午了。
家里没有手表,也没个时间,估摸着日头,就大概猜着时辰。
按理说这个时候唐翠花该做饭了,但这还不回来,不是眼见着他们没出去放牛还待在家里。
林书觉得好笑,看着那块唐翠花给他的窝窝头,拿着窝窝头,将小幺儿放进背篼里,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