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流觞直直盯着他,眼睛说的却是:为师辛辛苦苦熬的药你怎么可以不喝,为师都屈尊下跪给你熬药了你必须得喝。
詹月白:“……”这又开始说鬼话了?
墨流觞也就没想得到詹月白的肯定回答,直接端起药碗,用小勺子舀上吹了吹:“张嘴,啊~”
詹月白:“……?”
墨流觞循循善诱:“你把药喝了我们就好好谈谈。”
“不是不想谈吗?不喝。”
“为师改变主意了,喝了就谈。”
“本座不想谈了,不喝。”
“喝。”
“不喝。”
“你喝不喝。”
“我……”不字未出口,墨流觞直接一勺子灌到詹月白嘴里。
肉眼可见的,詹月白没什么表情的脸开始扭曲变形,皱得比苦瓜还要难看,还伴随着控制不了的干呕。
墨流觞没忍住捧腹大笑起来,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詹月白,笑得眼泪都飚出来。
他一边蹭去眼角的泪,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月白,你,你怀了,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因为詹月白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往他嘴里也塞了满满一勺。
“师尊辛苦煎的药,可稳定心神,弟子觉得师尊也很需要。”
墨流觞的反应比詹月白更大,他辟谷以后都不怎么吃东西。平日里吃的最多的便是甜甜的槐花,或是清甜的美酒,可以说一点苦的东西都没碰过。
为了摆脱嘴里的苦味,他非常失态地抱住水壶牛饮。水渍沿着嘴角淌下,淌过衣衫,润湿出一条长长的水痕。
但还是不够,他只能掐住自己脖子不停咳嗽,一双氲了雾气的眸子瞪着詹月白都快瞪出火来。
“欺,欺师灭祖,大逆,大逆不道!”墨流觞竟被苦哑了嗓子,上蹿下跳指着詹月白大骂。
而就是这么喑哑的两句,加上被水打湿的委屈面容,詹月白本来已经快褪去红色的左瞳再次被入侵。
玉姬只能治疗外伤,修补经脉愈合伤口没问题,但詹月白走得火入的魔乃是心病,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在墨流觞目瞪口呆下,詹月白端上碗面不改色地“咕咚咕咚”咽下。他几乎是有点感动,看来詹月白是明白自己用心良苦,药都喝得干干净净。
然而下一秒,感动的滤镜彻底碎掉。
詹月白喝完最后一口,猛地将碗摔碎,扯过墨流觞衣襟。
被迫喝下苦药,墨流觞几乎被折腾得奄奄一息,旖旎的氛围也不觉得美好。他挣脱开詹月白,一把拉开大门。
“师尊。”
听起来声音不太对劲,压抑沉重又带着热度,墨流觞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月光拨开云雾透过窗户洒下明艳清辉,詹月白左瞳血色染尽,毛绒绒的狼耳在月光中晃动,身后的尾巴也在挠墨流觞的心窝子。
詹月白歪头舔了舔牙,露出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师尊,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詹月白:师尊,是你怀了。
墨流觞:我投降不喝了。
詹月白:晚了,师尊一定要喝饱。
墨流觞:QvQ
在第三十一章,詹月白神识不清,对墨流觞说过破局之法几个字,还有一些话。
第79章 双向奔赴
这副样子的詹月白确实让墨流觞有些心痒难耐,但脱口而出的却是:“让本尊过去就过去?你当本尊是什么人!”
墨流觞自然是不听话的,不但不听,还很果断地冲出门。
詹月白向前只摸到一个衣角,魂牵梦萦的香气从鼻尖飘过,他追了出去。
“潇洒”剑唤出,一道流星升上空。
墨流觞知道詹月白恐高,断然不可能追到空中。他肆意笑着,还很坏地在詹月白四周飞来飞去,就是不让人碰到。
他能看见詹月白睁着茫然无措的双目,甚至有些泪眼汪汪。
这样的詹月白实在是太可爱了,狼耳追着御剑方向抖来抖去,尾巴还会因为墨流觞飞得近些就控制不住晃动,但尾巴的主人却会欲盖弥彰地抱住不让它晃。
非要形容,就像无家可归的大狗子,看到喜欢的人过来就亢奋。不但没有威慑力,反而激起人欺负他的坏心思。
逗了一会儿,地上的人停下步伐,罕见地鼓着脸,似乎是在生气。墨流觞也停在半空,乐不可支观察对方的举动。
詹月白追半天追不上,似有若无的槐花香让他快要疯掉,飞来飞去的墨流觞一定要抓到!
他索性捏了个决往上一抛,蓝色符咒点亮,竟是启动魔域结界,将空中禁制给打开。
此起彼伏的“哎哟”声响起,那是在天空巡逻的魔兵,跟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往地上掉。除了这些魔族,连正常的鸟都没办法飞。
这是詹月白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路,如果魔域或者魔王无法控制,他会封锁整个魔域,永世永生镇压在这里。
魔域将成为真正的禁地,无人可进,无魔可出,这是他从浮华岛那边吸取的经验。除非詹月白自己解除,要强行破结界的唯一办法,就是杀了他。
墨流觞飘逸的剑尾在空中生生卡住,抵抗了会儿禁制还是无解,直直往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