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欠你什么,我怎么对不起你了?”江淮说话时往谢霄旁边凑了凑。
“你忘了我们俩小时候说过什么的吗?”柳箐月忽而一笑,“你们男人变脸还真是快。”
“说过什么?不就是答应,要好好匡扶正道吗,可是正道他不让我匡,也有错了?”想到了原主的过去,江淮据理力争,“而且我天天在灵宠派扫狗屎,我后来不想扫了,这也能算错吗?”
柳箐月不屑冷笑:“入了就是入了,助纣为虐,还强词夺理。”
“你说我强词夺理?”江淮一拍桌子,不服气地骂道,“哦,你灵根好,你去抚仙山庄几年,当了圣姑,我就得为了你那句可有可无的屁话,活该一辈子在灵宠派扫狗屎?我看你是大脑小脑不健全,有那个大病!”
谢霄:“……”
厉闻昭用手撑住了额头,他是个喜清净的人,如果对方不是仙门的人,他一定要用噤声堵上江淮的嘴。
“你!”柳箐月被气得不轻,瞬间抽剑直指他,“江淮,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江淮:“谁稀罕你谁是臭狗屎!”
007:【宿主,你这看起来也不像是要保小鸟的样子啊。】
“啊啊啊!”柳箐月气的直跺脚,手腕一转,剑光横斜,迅疾斩来。
江淮下意识想躲开,但脚都来不及抬,剑尖已至额前。
然而就在这一瞬,谢霄忽然纵身,闪电般探出手,并指一夹,让直刺而来的剑锋再动一寸也难。
剑气震开了江淮的长发,他的脸色霎时惨白,半晌都回不过神,眼前全是剑光清影,重叠在一起。
他虽也和祁连剑宗的弟子有过交手,但那也是在有腾蛇护住的前提下,给了他胆子,方才柳箐月的那一剑,如果不是谢霄及时出手,他现在人已经没了。
差点就鸟与命皆失。
厉闻昭察觉到了他面色的异样,想要提醒。
他刚要触碰到江淮的手,江淮却突然一怔,像是惊醒了一样,骤然吸了一口凉气,往后连连退了几步。
“姑娘莫不是太着急动手了?”谢霄的声音依旧很柔和,眼神却是变了。
柳箐月嗤笑一声:“就凭你?”她说着,一用力,竟是又把剑往前逼了几寸。
江淮在旁边看的冷汗涔涔,厉闻昭一言不发,抬手,推了一掌出去,就是这看似再平平无奇的一掌,魔气却骤然大涨,反压过柳箐月的灵气,把她逼得直退门外,才堪堪稳住身形。
“就这点本事么。”厉闻昭说话时,眼里是夜色空蒙,掩住了一半的情绪。
他其实不是很想动手,身上缠着的绷带裹住了伤口,不透气,勒久了,有些难受,来时就受了伤,又因太岁难收,动了气,现在人难受得紧。
在这个节骨眼,偏偏撞上了仙门的人,看样子是有点棘手了。
也罢。他掸掸衣裳,站起身,开始朝酒馆外走。
柳箐月清楚他的身份,也清楚自己不是对手,她方才借着和江淮吵架的空当,给同门发了信号,想必她们现在已经快到了。
要不要留住他?柳箐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明哲保身?
厉闻昭走到她面前,淡淡道:“你一直盯着本座,是觉得本座会怜香惜玉么?”
柳箐月只觉得好笑:“魔头,你莫不是自傲惯了,眼睛长头顶了?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放话吓唬人?”
厉闻昭凝视着她的双眼,不说话,在这种绝对的压迫感下,柳箐月只能仰起头,去和他对视。
风吹动了薄纱,他能从细缝中看见女子的眉眼,却还是看不清全貌。
“这是抚仙山庄掌管的地带,动手对我们多少不利,只怕她是察觉到师尊魔气后第一个赶到的,后面有多少人也不清楚,”谢霄用秘术传音对江淮说道,“这样,你和师尊先走,我替你们拖住她。”
江淮:“可是师尊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啊。”
“你放心,师尊他自有分寸,”谢霄和他讲道,“你先找机会离开。”
江淮:“好,师兄小心。”
“膻中,神封,还有天池,都受了内伤吧?”柳箐月在笑,是嘲弄的笑,“这么重的伤,本就应该静养才是,却还敢来我抚仙山庄闹事,调戏我庄庄主,魔尊大人真是好闲情。”
厉闻昭像是突然来了兴致,唇角漾开一抹弧度:“这么说,你是亲眼看见了?”
“我……”柳箐月又一次被堵得哑口无言,她顿了顿,说道,“我们庄主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难不成会栽赃你这种小人?”
她确实是没在抚仙山庄看过厉闻昭,而且她自十岁加入抚仙山庄后就极少接触过男人,对方这话问的未免风流了点。
厉闻昭懒得和她废话。
像是看出了他的所难,柳箐月又道:“刚刚推我那一掌,已经加重了内伤吧?魔尊大人又能坚持多久?”
抚仙山庄以医道盛名天下,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她第一眼看见厉闻昭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他受了伤,而后又有意受那一掌就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从而判断厉闻昭的伤势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