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饿,再忍忍,就忍一下,食物我是已经准备好了的……”医生走上前,将滴管中的奶液挤进了它嘴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丧尸看。
奶液的作用发挥得非常快。
那腐烂的皮肤迅速脱落,露出里头白嫩的新生皮,连干草般的头发也像是吸饱了营养液,重新变为温暖亮泽的褐色,一双混浊的眼睛,更是如同枯木逢春,慢慢显出清澄的亮光来。
他的铭铭,在恢复人类神智!
医生怔怔地看着,一时间被狂喜击懵了脑子,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好。
“陆飞?”干哑的嗓音响在耳边,成功将青年放空的意识拉了回来。
医生眼眶酸涩不已,他摘下眼镜,用手指摁住眼皮,声音颤抖:“铭铭,你,你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铭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掀起衣服看了下腰侧:“我还记得我被丧尸咬了,没死吗?”白瘦的腰部上赫然有一个青黑咬痕,像是一块丑陋的大痣,非常影响美观。
“啊,还在呢~”铭铭抬起眼,“谢谢你救我。”他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微笑,露在唇边的牙齿青黑尖利,依然是丧尸形态下的牙口。
医生皱眉,抬手捏住铭铭的下巴,一股腐烂的臭气从那微张开的嘴巴里呼出来。
熏得他立刻扭开了脸。
铭铭看到好友的反应,眼神黯了黯:“我还是丧尸对吗?”
医生转回脸,凑近他道:“以后就不是了,我会帮你的。”
铭铭闭上了眼睛。
医生:……
你这是在为难我胖虎!!!
铭铭把唇微微撅起来。
医生,医生喉结动了动,抬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凑过去蜻蜓点水般亲了口,原本是想立刻退开的,哪成想一条舌头闯了进来,纠缠住他的不让走。
唔、唔唔唔!(不、不,尸毒,尸毒!)
医生甩着脑袋,拼命想逃走。
铭铭十分不满足地睁开眼睛,一翻身将他压在床上,低下头吻得更深了些。
*
大厦一楼。
胖男人扶着腰慢吞吞从地上坐起来。
“哟,还活着呢。”侯黑走过去,伸手让他借了把力。
胖男人抓住站起来,扶了扶摔碎一半的眼镜,心有余悸道了声谢。
“算你命大。”侯黑看了眼从手术室出来的阮焰:“要不是老娘带了个厉害的来,恐怕你就要成为铭铭的口粮了。”
胖男人狠狠哆嗦了下:“啥口、口粮?”
“丧尸的人肉餐啊。”小助手走过来插话道:“像你这种懦弱胆小又轻信他人的废物累赘,无外乎那么一个结局。”
他张大嘴,做出一个凶狠地咬的动作。
胖男人抖得更厉害了。
侯黑:“行了,别吓唬他。”
小姑娘在边上好奇问道:“候姐,你怎么知道那帮人可以制衡医生?”
侯黑得意地笑了笑:“看熊识主。”
如今能把熊猫养得这么皮实干净的,除了大佬,还会有谁?
而且就算判断错了,也不会影响到她们姐俩的生命,顶多就是铭铭未来一周的口粮不用发愁了,她们还乐得轻松。
赌与不赌,都是赢,那为什么不拼一把呢?
小助手长吁口气:“赌对了。”
他早就厌倦了医生分派的工作,甚至每每回想起来都会作呕。
可生逢乱世,不做屠夫,便是羔羊,你不屠人,人就屠你!
要是能过得简单快乐些,谁又想沾染满手的血腥?!
小助手吸了吸鼻子,双手合十道:“希望死在我手上的冤魂们,能顺利到达极乐世界,早日安息……别来梦中吓我了……”
侯黑拍拍他肩膀:“都过去了。”
很多时候,活着比死难,而他们拼命活着,仅仅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信念,为了活着本身。
所以、
哪怕前路寻不到一丝希望,也千万别回头去看自己的罪孽。
小姑娘往身后望了眼,倒吸一口凉气:“候姐,她来了她来了!”
“谁来了?”侯黑动了动脚,碰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低头,恍然一笑:“哦,它来了啊~”
元滚吐了吐小舌头:不是,熊家只是来偷听你们讲话的。
坚强弟乖巧地紧贴毛团子立正站好:别看猪猪,猪猪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挂件而已。
“你个贱女人,”一根染着豆蔻甲油的食指直直戳上了侯黑的额头:“我家黄毛是不是被你杀了!!!”
侯黑抬手一个擒拿把她反扭到墙上,“是我怎么了,黄毛这种色.鬼毒瘤,活着也是浪费空气残害女人的垃圾,你个女表子还上赶着去倒贴,你贱不贱?离了男人就不能过了是吧?!”
双马尾尖叫道:“我想怎么过你管不着,你把我男人弄死了,就得给我赔偿!!”
侯黑的脸更黑了,她抚了抚脏辫,一脚把双马尾给踹地上去了:“老娘真傻,跟一个莎士比亚没有士的玩意理论什么。”
双马尾趴在地上,捶地蹬脚嚎哭:“老天啊!你开开眼,看看这个可恨歹毒的悍妇,看她是怎么欺负我一个弱小可怜无依无靠的女人!!”
侯黑不屑地反驳道:“老娘也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