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妄之:“请便。”
蒙洛在屋内转了一圈,皱起眉来。
“奇怪。”
徐妄之:“怎么了?”
“一般这种慢性毒物都会被下在起居室里,但我看你这屋内摆设,并没有可疑的东西。”蒙洛在香炉旁、枕旁重新看了一遍。
“屋内的话,还有哪里可能藏东西?”
话音落地,蒙洛和程赢猛地抬头,看向屋顶房梁。
程赢:“我上去看看。”
片刻后,一根包裹着隐符的乌木被扔了下来。
蒙洛接过:“是乌苍木!”
程赢从梁上跃下。
“乌苍木喜阴,是一种毒物,病弱之人长期闻它的气味,重则会丧失神智,轻则被影响情绪。”蒙洛从自己的芥子中翻出一片灵草叶,将乌苍木结结实实包了起来。
“这片叶子能阻隔它的气味。一般贩卖者卖乌苍木也会顺带卖这种草的叶子。我还是几年前跟随爷爷云游的时候,在散市看过一次。”
徐妄之接过他包好后递过来的乌苍木。
“多谢,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出来他是用什么方法下的毒了。”
“妄之,”蒙洛唤了他一声,“此法阴毒,应该立刻找出加害之人,如有需要,我可为你作证。”
徐妄之又道了遍谢:“多谢你,我会跟我爹说这件事的,不知道你们可否在城中多留几日?”
蒙洛:“当然可以,你自忙去,我回驿站,有事你差人来唤我即可。”
“多谢。”徐妄之第三次道谢。
蒙洛失笑:“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
“有人下毒害你?”
震怒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徐重手中拿着徐妄之带过来的乌苍木,以往面对徐妄之向来慈祥和善的神色此刻阴沉一片。
“敢在府里耍这样的花招,看来是我平日太过宽厚了。”
“庆甲。”
书房正中凭空出现一个蓝衣人。
“彻查此事。”
庆甲垂首:“是。”
待庆甲领命退下,徐重难看的脸色稍缓,看向徐妄之的眼神满是愧疚。
“念潇,是为父太过大意,没想到竟有人胆大包天至此。”
徐妄之:“爹你俗务缠身,还要修行,精力有限,这不能怪你。所幸有黄泉花治好了我的体弱之症,也解了乌苍木的毒性,我才会察觉到不对劲,现在还不算晚,当务之急是要把背后的人揪住。”
嘴上这么说着,徐妄之心底想的却是,已经晚了,原主因为这样的影响,一生行事极端危险,最后害了徐重也害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重来的悲剧。
……
徐延是被庆甲从花娘床上拽下来。
“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徐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骂骂咧咧地恐吓加威胁,“凤庆城城主认识吗?大宗师!那是我叔父。你识相点现在就放开我,我还能在城主面前给你求求情。”
庆甲一声不吭,绑着人就往城主府带。
徐延见他是往城主府的方向,更加有恃无恐:“你现在不松开我,等会儿求我也没用,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的。”
此刻的城主府,青石板上跪了一地的人,手脚发颤,有的连跪都跪不稳。
徐妄之让人搬了把椅子远远坐在廊下,看徐重处理此事。
“城主,徐延带到。”
庆甲将捆成一团的人往前推了两步,徐延脚下一软,直接跪在徐重跟前。
进门前还骂骂咧咧的人,在见到院中跪着的人时,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此刻更是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好徐重也不想听他狡辩。
“乌苍木……徐延,你的好手段呐。”徐重眼里满是失望。
徐延:“叔……叔父,你听我解释……”
徐重让人把在他屋里找到的那箱子乌苍木扔在他跟前:“要我把卖毒物给你的散修也抓回来对峙吗?”
天边乌云阴沉。
雪化的日子,空气仍然湿冷。
徐延咬碎牙根,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庆甲,清理干净。”徐重的话简短,却一锤定了二十多人的生死。
徐延不敢相信自己死期将至:“叔父,叔父,你杀了我,怎么跟我爹娘交代?”
本已经打算离开的徐重闻言回身,将手中裹着叶草的乌苍木重重砸在了徐延身上。
被砸这么一下,徐延当即呕出血来,缩着身子躺倒在地。
“我是凤庆城城主,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徐重神色难看,吩咐庆甲,“把他舌头拔了。”
看到这里,徐妄之从椅子上起身:“程赢,我们回去吧。”
程赢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后,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少爷,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下毒害你的人是徐延?”
所以才让向善把人打出去。
徐妄之:“这不是城主查出来的吗,我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见他显然不想再谈这件事,程赢没再说什么。
“药宗的人还是挺靠谱的,”徐妄之决定在自己私库里找些东西送给蒙洛,以示感谢,“回去我私库看看有什么适合当谢礼的。”
程赢面上不动声色:“药宗的人喜欢的应该只有珍稀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