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骂完，没朝前方走几步。白商霖举手挡在前面，威胁他别再靠近：“你再敢过来丝毫，我就敢将这只表扔到地上踩碎，看我们俩到底谁动作更快。”
只迟疑了一瞬，程榆说：“你扔。”
用毕生演技，来演绎满不在乎的样。
白商霖明显有被唬到，目露诧异。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脑子转的够快，还是早已想好了接下来的计划，在程榆抬步靠近时，竟回头朝门外跑去。程榆目光跟着他落到门外，见这乌龟王八蛋又想跑，火一下窜起，“啧。”
还没要追，门外的白商霖忽然回头看向他，走道上的光线将他充满恶意的眼神照得无比清晰，胳膊肘缓缓抬起——程榆心头一跳，果然见下一秒，白商霖将手表朝他用力扔了过去，少年条件反射地伸出双手掬住。
掌心摊开，反着黑金色泽的手表完好无损。
幸好，没有坏……不然秋思凡又要发牢骚了。
程榆正要松口气——砰！背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
紧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睫毛抖了一下，不用扭头去看都能猜出来怎么回事。是后门从外关上了。
门外脚步声渐远，四周静悄悄的。
他被关在了实验室里。
*
来时已是黄昏，不过才过两小时，冬天的夜色就如帘幕盖了下来。
学校有盖一座新的实验楼，据说今年初就收工了。白商霖引他来的只是栋旧楼，只有高三的学生偶尔会用到。为防止学生开小差，整栋楼都装有信号屏蔽器，信号是出了名的差劲。
打不出去接收不来，跟开启了飞行模式似的，尝试多少次都没有用。搞到最后，程榆的手机只剩百分之10的电量。
右上角电池量由绿色跳到了红色，并弹出提醒尽快充电的弹窗，程榆叹了口气，不再指望能联系上谁，将手机设置为超级省电模式，然后塞进口袋。
做完这些，坐在一台实验桌上的少年晃了晃腿，转头看向窗外。
四楼的高度，跳窗离开不可能，呼救的话……这边太偏，到了晚上几乎无人会经过此处。也不管用。
手按向口袋，隔着校服摸索起手机的轮廓。
也不知道他不见的这段时间里，秋思凡联络不上他，有没有发现不对，是不是听了周嘉清的话，真的就在他寝室里乖乖等着？
……以他那位男朋友的粘人精性子，大抵是不会。
随着越来越浓稠的夜幕降临，天边没有预兆地就下起了暴雨——这样的雨势放在冬天这个季节，罕见得几乎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既像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也像象征着黑暗的某种野兽在张牙舞爪。
程榆已经没有心思再去顾及更多了。
实验室里没有开灯，一到晚上，这边就会陷入一片漆黑。
悠哉摇晃的长腿突然停下，停留在窗外的目光逐渐游移不定。到了最后，好像连聚焦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真的只能在这熬过一晚上了吗？
“推下去”、“消失后”、“又回来”……
被黑暗缠住前，程榆脑海里重复地响起这几个词，也不知道是自身恐惧症发作，还是别的什么，耳旁持续响有嗡嗡的声响。
轰隆。
蓝紫色的闪电撕开夜幕——他猝然抬头看去，光怪陆离的画面以及不存在的记忆跟声音，仿佛都透过一瞬亮如白昼的天空，直直映入浅褐色的眸。
“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见过你那么缠人的。”
“为什么拒绝？我不接受成绩没我好的人的告白。”
“下堂是化学课，课上要进行周测。你要是实验分数比我高，那我暂且考虑一下。”
“……言而有信，算是输给你了。秋思凡，我答应你。”
*
作者有话要说：
白现在越造作，后面下线越惨。
关于原著，如果只讲感情线，其实也是很甜的qwq
第八十五章 我永远只喜欢你。
“你是说真的？”
那声音好听极了, 低低的带了点慵懒调儿，却又莫名显得认真。
“我喜欢你，不是跟你闹着玩。我会永远喜欢你, 对你好的。”
记得也是像这样一间实验室，男生黑头发, 黑眼睛，面容俊逸，穿着白大褂。
以只有他能听得见的声音，极早地就向他承诺一辈子。
“既然我现在已经是你的男朋友了, 可不可以叫你声宝贝？”
“不行，听上去好油啊。”
他笑骂了声，伸手推搡对方。
“哪里油了？我是认真的, 能被我称呼‘宝贝’的人，我能把他供成小祖宗。”
打闹到一半。手腕叫对方握住, 他被一下子拽到身前, 还没反应过来, 额头便落下个蜻蜓点水的吻，纵宠的话语钻入耳膜, “宝贝。”
“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我哪有, 你干嘛一上来就亲人？”语气听起来还算镇定，热度却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上脸颊, 像是火烧, “你别叫我宝贝啊, 真的好油。我叫你声‘宝贝’你不觉得油吗？”
“那你叫一个, 我听听看油不油。”
“……”
愉悦地下完套, 大概是察觉他此时的心情很微妙, 至少算不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