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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那事,裴野早在心里演习了无数次了,生怕心爱的小猫儿到时候受疼,却不想准备得再充分,头一回还是那样生涩。
    两人互相折磨了好半天,这才终于无师自通地领悟了其中究竟。
    临到坐上龙椅之前,裴野心里还在忍不住回味,将方啼霜昨夜的模样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温习数遍,再意|淫数回。
    坐在龙椅上的时候,他依然还是那个威严的天子,可等下了朝,他却时常要无端发起笑来,如若戚椿烨没有出言提醒,陛下甚至都没发觉。
    *
    方啼霜又小睡了一觉,然后才爬起来用早膳,他走了几步路,只觉得浑身都像是散了架,坐着也变扭,站着又难受。
    他身残志坚地走出了寝殿,可到廊檐下便不成了,于是便只好就近找了个位置落座。
    他在那儿坐了没一会,晒到了半身阳光,不多时,便有只小黑猫跳上了他的膝头,这小黑猫是小咪的幺儿,有一双很漂亮的碧眼,方啼霜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煤球”,不过它大概并不喜欢这个名字,每次方啼霜这样叫它,他都不肯应。
    “你阿娘呢,”方啼霜挠了挠它的头顶,“最近怎么都没见着她?”
    煤球甩了甩脑袋,应声答道:“捉鸟去了。”
    方啼霜有些嫌恶地啧了一声,很郑重地同它说:“你去和你阿娘说,扑鸟还行,千万别去捉耗子,太吓人了。”
    煤球并不能理解他的话,很迷茫地答:“可我们看见了就想捉啊。”
    方啼霜觉得它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故而便很宽容地退了一步:“那你们捉完了,别叫我看见就成。”
    这一人一猫你喵两声,我喵两声的,有位小宫婢在路过方啼霜时,忍不住便好奇地多看了他几眼,不慎却将袖中的手帕弄掉了,那帕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她似乎也没发现。
    方啼霜却一眼就见着了,下意识便蹲下身去,将那方手帕捡了起来,而后艰难地小跑着追上去还给她。
    “芸儿姐姐,你帕子丢了。”
    那宫婢顿时红了脸,正想伸出手去接,可她一扭头,却忽地瞧见了裴野的身影,便连忙改口说:“这帕子不是奴婢的,小主子认错人了。”
    方啼霜不明所以,还傻乎乎地把那帕子往她手里塞:“明明就是你的,我看着你掉的。”
    那宫婢使劲摇着头,就是不肯要,而后干脆红着脸跑了。
    “霜儿。”裴野在他后头唤了他一句。
    方啼霜回头应了声,然后依然看着那小宫婢匆忙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
    裴野从后头走上来,揽过方啼霜的腰,看见他手中那块香帕,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抢过方啼霜手里的帕子:“她不要就丢了,你抓这么紧做什么?”
    方啼霜不解道:“可是明明就是她丢的啊……”
    “女子的手帕可做定情信物,”裴野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把他的腰,“你应该把她叫回来,让她自己捡,别地上掉了什么你都要拾起来。”
    方啼霜吃痛,回头瞪了他一眼,又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不就是个手帕吗?陛下老是大惊小怪的。”
    大明宫里统共就裴野和方啼霜两个健全男人,陛下虽贵为天子,而且容貌与身量都是一等一的,只可惜不近女色,那些小宫婢们试探了几回,便死了心思。
    可她们也正是青春年少、知慕少艾的年纪,方啼霜的样貌同样出众,又生的亲人,只在裴野面前做坏,在外人面前,从来腼腆又乖巧,一直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少年郎。
    陛下已经不止一次见这些宫婢们偷看他,还试图给他塞自己的贴身手帕的事了,他心里恨恨的,觉得方啼霜实在是太招人了。
    可偏方啼霜每次还都很高兴地同他炫耀,说那些宫女姐姐们有多疼他,还把自己心爱的珠花摘下来赠他,他还很臭美地往自己鬓边戴。
    裴野将他按在椅背上教训了两回,他才肯知错,这之后是不把那艳丽的珠花往头上戴了,可下回若再有旁人要送他,他还是照收不误。
    一回两回的,陛下便只当他是不知事,可那头花他都没收了一箱匣了,方啼霜还在那装傻充愣,便实在是很欠教训了。
    方啼霜后来倒是和他坦白了,说自己很乐意看见裴野为他吃味的样子,陛下本来要生气,可常常是被他主动一吻,便忘了要气了。
    “你再这样,”裴野不太高兴地说,“往后孤便也要她们的手帕,戴她们的珠花。”
    方啼霜立时便往他腰上捶了一下,恶狠狠道:“你敢!”
    他向来是宽于待己,严于待裴野的,他自己可以和小宫婢们闹在一块,可陛下要是敢和旁人眉来眼去,他便要吃味发火,闹好大的脾气。
    “孤怎么不敢,”裴野酸溜溜地说,“就许你同她们闹来闹去,不许孤多瞧她们一眼了?好没道理。大明宫里这样多的宫婢,每人的名字你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害不害臊?”
    方啼霜推了他一把:“我和她们清清白白的,记名字有什么了不起的,陛下不也记得清清楚楚的?你还知道云太妃宫里的宫婢们都叫什么名字呢,你才不害臊。”
    裴野也就是嘴上抱怨,他心里是清楚的,方啼霜与这些宫婢们干干净净的,出不了什么事,道理他都明白,可回回看见了,不免还是要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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