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想了想,还是觉得美术生的事儿要先和温牧归说。
两人关系曝光,基本上不需要再藏着掖着,索性今天早点回家。
少年少女走在校道上,路过的不少学生投来注目礼。
“牧哥。”少女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告诉你件事儿。”
“嗯?”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
“我要去成为美术生了。”
陈澄咬唇低头,不敢看他。
美术生就意味着两人没有更多时间相处,而且暑假将出去集训,接下来会有大半年的时间见不到她。
最主要的是,美术生有一个独立班级,就是说两人连一起上课时间都没有……
想到这些,温牧归无法平静地说一句“挺好的”。
“怎么这么突然?”
“也……也不是很突然吧。”陈澄没打算说这么多,“我画画有天赋,过年和爸妈说了一声,就觉得还是美术生比较好。”
好半响,温牧归闷闷地说,“挺好的。”
再然后,两人一路无言,气氛诡异。
晚上,温牧归照例到陈澄房间写作业,只是他的周身气场实在过于压抑。
凭什么给她摆脸色?
陈澄不开心,语气生硬,“如果不想在这儿,你可以回房间,反正第一天也没教内容。”
“你这是什么意思?”温牧归的心一下下往下沉。
“难道不是你先给我摆脸色?”
“我给你摆脸色?”温牧归冷哼,声音沉了下来,“你为什么要去当美术生?就这么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还有你为什么和池青蕊说交了一个帝都男朋友?我就这么拿不出手?如果不是被曝光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说你和我交往?
你他妈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正经和我谈恋爱吧?就连那根普通的黑色发圈,也是我求着你给我你才给的!!”
他声音哽咽,眼尾发红,“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我们就…就…”分手……
可最后两字犹如千金重,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能咬着牙。
听完,陈澄如坠冰窟,一颗心沉沉往下坠。
她鼻尖酸涩,声音比平常大许多,“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温牧归!有病就去治啊!跑到我这儿来发癫!”
少女眼眶落下眼泪,滚烫的水珠狠狠砸在地板,砸在少年心间。
“我不喜欢你我还给你睡,我是不是脑子有病?还是你觉得我就活该这么作践自己,白白给一个不喜欢的男生睡这么多次?”
她艰难咽下口水,喉间都是苦涩,连带着心间一起疼。
“我要是不走美术生,我爸要把我送出国啊!”
话音刚落,她就跌入少年的怀抱。
陈澄手脚并用,用力地挣扎,眼泪不值钱地往下掉,“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是为了留在国内才走的这条路,你以为我想去走这条路吗!”
听到这,温牧归已经懂了。
为了留在国内,为了他,她选择美术生,能够考上更好的大学……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他恨死了刚才的自己,心里听着她的话更是自责。
他紧紧抱着少女,低头把轻轻柔柔地吻落在她脸上,嘴里不停认错,“乖乖,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如果不是来到榕城认识你,说不定我早就出国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和爸妈吵架!”
“你还凶我!”情绪爆发,陈澄似是要把这些天的委屈全部发泄出去,“你怎么能凶我呢!还说……还说要和我分……”
话没说完,她的小嘴就被温牧归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想要逃离,可少年不给她这个机会。
温牧归的舌尖强势闯入少女口腔,却慢慢在里面厮磨,似是把最温柔的都给她。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脊。
泪痕还挂在脸上,凌乱的头发和通红的眼眶都在提醒温牧归自己做的有多过分。
刚刚哭得太狠,陈澄即使停了哭声,可还是在抽泣。
“早知道…早知道就出国了!”她声音沙哑,没半点威慑力,“这样……这样你就找不到我,等…等我们……慢慢断了联系,那就分手!”
假装出来的恶狠狠表情很可爱,若是放在平常,温牧归定会狠狠上去折腾她两下。
可如今听着她的控诉,他是不是半分也不敢动,心里抽疼抽疼的。
虽然没有哭,但他喉间太过压抑,嗓音竟比陈澄还低上几分,“对不起乖宝,我再也不说了……是我错了……”
说着,他手上力气又紧上几分,把少女牢牢箍在怀里,生怕她跑了。
相比美术生,如果她真的出国,那才是一种更大的考验。
这都不是异地恋,而是跨国恋……
等到两人完全平静下来,也已经到了睡觉时间。
温牧归把陈澄抱进浴室,帮她擦去脸上泪痕,又把她抱上床,盖好被子。
由于刚刚哭过,陈澄那原本就亮的眼眸此刻更如水洗过般清亮,就这么看着温牧归。
少年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今晚是我不对,以后要出什么事,先和我说好吗?”
他是指出国那事儿。
要是她先说了出国再说美术生,估计也没今晚什么事儿了。
陈澄却没说话。
就在温牧归转身时,陈澄拉住他的手,“我尽量和老师说一下,等暑假再转到美术班。”
“好。”
高二下学期开始,教学班一般在两个月内就会教完所有高中课程,而特长班的进度却慢很多。
校方领导看了陈澄的成绩,觉得留在原来班级也更好。
于是,陈澄得以留在原来班级继续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