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她不解的问着,眼中流露出些许疑惑。
双环髻上下打量她一遍,不屑道:“你连卫国夫人都怕,在祖父面前,你说得出话来?”
皇帝御极多年,积威甚重。虽说对孙辈们尽量和蔼了些,一众小姑娘在他面前,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绿衫少女:“……?”好像有点道理。
“这就对了嘛。”见她自个能想明白,双环髻满意了,“所以你就别羡慕她了,反正你也学不来。”
绿衫少女已经不想说话了,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恍惚间想着,原来萧神爱这么厉害啊?
用过午膳,帝后遣了小辈们去外面玩,一众亲王公主们则留在清晖阁中,陪着帝后说笑闲谈。
清晖阁共高四层,为整座宫城里头最高的地方。又因建在山坡上,倘若站在最上一层,能将宫城泰半景色一览无余。
观过几场乐舞过后,皇后起身前往顶层观景,太子随在一旁作陪。
“你五妹的事,你也知道了。”霍皇后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也是她自个糊涂,今日你阿耶问起她怎的没来,我也只能含混着过去了。”
萧晗轻声道:“母亲该同父亲说的。”会稽是帝女,又受了这么多年宠爱,就算皇帝知道了会生气,终归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扪心自问,倘若是神爱做出了这样的事,他气归气,可又能拿她如何?少不得还得出手替她收拾烂摊子。
最后顶多是惩治那个勾引她的人罢了,如此也算是给女婿个交代。
皇后这般瞒着,想保的人到底是谁,不言而喻。
霍皇后的脸色几度变化,最终叹了口气:“五娘如今对他痴迷得紧,不许我动他。”
“嗯,是她糊涂。”萧晗淡淡应了声,没做任何表示。
霍皇后终是被他这态度给击败了,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般,无奈道:“阿晗,你二舅只这么一个孩子,他临去前又嘱托我照料,这事儿……五娘也不是没过错。”
霍旻父亲早逝,是由卫国公养大的,故而霍皇后昨日才会迁怒到卫国公头上。
言尽于此,霍皇后仍旧是狠不下这份心,萧晗便懒得再多说些什么,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他早就劝过母亲整肃霍家,然而皇后却下不去手,他也不想再管了。
冬日的风寒凉,俩人又站在高处,猎猎北风吹拂而来,绑在廊柱上的帐幔都快被吹开。
霍皇后抬眼,打量面前已比她高出许多的儿子,心思几经回转,面色复杂:“你跟你阿耶和我,倒是都不像。”
母亲说儿子不肖父母,这话听着十分诛心。
所幸萧晗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关照母族宋氏,皇后宠信家族,唯有太子,无论是母族霍氏还是妻族元氏,他都不怎么亲近。
对上霍皇后的目光,萧晗微微垂首,摩挲着手中的杯盏。
他同父母当然不一样了。父亲登极曾仰赖过宋家出力,母亲也需要霍家在外替她办事。而他能做太子,完全是因为他是嫡长子,与旁人皆无干系。
既无恩情,那也就说不上亲近。
萧晗并未去解释和辩驳什么,只低声应了句:“嗯。”
不知过了多久,霍皇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这样也好,你也不必受人辖制。”
俩人在一张案几前相对而坐,侍从上前更换过冷掉的茶水、上了几道精致点心,而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用些栗子糕吧,你从小就爱吃这个。”霍皇后指了指面前的素瓷碟子,声音温和。
萧晗用了一块,轻笑道:“味道还是同从前一样。”
似是挣扎了许久,霍皇后略有些疲惫地说:“你父亲那边,我去同他说。只是你妹夫那,便要麻烦你去说道了。”
即便是皇家,出了这样的事,也少不得要安抚一番女婿。
萧晗点了点头:“儿知晓了。”
早上已经玩过了投壶,到了下午,一群小娘子们便提出要玩行酒令。
说是想玩行酒令,实则是想趁着这机会偷偷饮酒。
萧神爱换了身稍薄些的衣衫,娉娉婷婷行来自雨亭,路过萧玉露时,往她旁边的空位看了眼。
萧玉露才不想跟她坐,急忙说:“神爱姐姐,这是我给我长姐留的,她去更衣了。”
萧神爱勾了勾唇角,并未将她的态度放在眼里,柔声说:“玉露,想不到你是个这么热心的人。”
萧玉露:?
她狐疑地看过去,怀疑萧神爱又要作妖。
“神爱姐姐,怎么啦?”萧玉露仰头笑看着她。
“那几句话我没听清楚,又不好意思问祖父。”萧神爱感慨了一句,“还好有你,是你告诉了祖父,我才敢说,才能把东西记明白。”
她握住萧玉露的手,真诚道:“玉露,你真好!”
第15章 .上元他无需她为了自己而愧疚。……
少女脸上挂着真挚的笑,说着感谢的话,面容也尽是谢意,仿佛是在真心实意的道谢。
暖阳照在她雪腻的肌肤上,更给她添了几分甜美柔和,比一旁树梢上的梅花更鲜妍几分。
“你!”萧玉露被她给气得头顶冒烟,差点要跳起来骂人,等到最后又生生忍了下去,只是愤恨地盯着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