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雕这东西,裴少爷手都破了好几块,找我要了几次膏药,我觉得奇怪,就问他了。
军医叹了口气,我隐约想起自己赖在水里时,迷迷糊糊睡着了。
届时,是裴铮折了回来,把我从水中抱起,送到了军医这里。
和朋友吵架了吗?旁边床位上,宋清问我。
我焉焉的:是我的错。
宋清轻声:那要好好道歉了。
嗯。我点头,目光落至床头的护身符。
宋姑娘,这是什么木头?你可有头绪?
我下了床,将护身符递去。
宋清坐起来,撩起一缕垂落的发丝,摸得小心:似乎是花梨木。
救她出来那日,她形容憔悴,如今只稍作打理,便流露出温婉气质。我觉得,在被山贼掳走之前,她应当是哪个书香门第的小姐。
花梨木树冠如伞,树皮灰褐巨多。切开时,内里条纹有别、交错分明、偏光不同、兼带檀香
谢了,我就知道你比我见多识广。
宋清细细地说了许多,我本想一记抱拳,见那双目蒙着白翳,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用客气。宋清的声音更细了,脸上微红。
她生得白净,此刻淡霞飞起,更加透出少女的娇。
军医刚好在边上,当即看呆了眼。
因身子骨硬,仅睡了一天,我风寒便好了。
不过足足过了半个月,我才在其他士兵解散时单独留了下来。
这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我看着跟前。
裴铮,你不嫌弃我,还教我招式,让我识字,我这辈子第一次碰到你这么好的人。
我知道,大恩无以为报,何况我身份不高,但是
我取出藏在兜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我还是想为你做一些事。
比起裴铮送我的那块,这块护身符显得尤为粗制滥造。
因为尽管宋清同我说了一堆花梨木的特征,但实际找起来,我仍旧懵懵懂懂,也不知到底找没找对木头。
抱歉,我实在没什么见识,也没雕过东西。
这东西不怎么拿得出手,我自己也知道。
因此我顿了顿,方道:我觉得我还是比较擅长打架,所以,我就用打架来报答你吧。
你让我做你的副将,那么,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裴铮没说话,我以为是这护身符过于寒碜,便想收回。
不料一只手比我更快拿起。
你这些天就是因为这个,才总不见人影?
裴铮问,攥着木牌。
闻言,我一愣。
原来他早就没生我的气了,还主动来找我。而我一得闲就出去找花梨木,亦或是和宋清探讨雕工,正好和他错开了。
我还以为是我上次没收了你的暗器,你生我气了。
裴铮抛了下木牌,顺势将其往襟前一塞。
算了,看在这东西做得不错的份上,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他一笑,眉眼舒展,似三月暖阳。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意识到我喜欢他。
不过我觉得这很正常,毕竟他人太好了,又那么神采飞扬,不只我,任谁对他都该是喜欢的。
因此,我心中并无拘谨羞腼,只是大大方方。
第13章
春深之际,万物复苏,花香鸟语。
宋清的伤好了,裴铮本想遣人送她去□□,但宋清说□□有亲戚是谎言,她只是不想被遗弃。
我劝她:军中生活艰辛,□□再怎么样也好过这里。
我不怕苦。宋清想夺我手上的水桶,但水桶太重,她有些提不起来,我会做事,我会帮忙的
她双目混沌,面色仍显苍白,我忙道:你如果真想干活,就缝缝衣服吧。
好。
宋清自此找到了活干,令人惊讶的是,她虽眼盲,却极擅长细活,线脚缝得言而密,还时常绣出精致图案,远胜祁思远的坑洼补丁。
一次,军中发了些布匹,她熬夜缝补,竟给我做出了一件新衣。
太漂亮了!穿着也舒服!
头一回有人给我做衣服,还做得这么好,我没能按捺住激动的心,穿着新衣服到处溜达,逢人便逮着一顿炫耀。
噢。
又是宋姑娘啊。
众人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我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只顾高兴,直到一天夜里,宋清将我喊到了小树林。
我遭山贼玷污,身子脏了可你若不嫌弃,我还是
她不再说话了,我沉默半晌:我相貌丑陋,配不上你。
宋清连忙凑近:我是个瞎子,不在意容貌的。
我你自己摸吧。我直接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裆下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