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松手,她受伤了。”江怿尘陷入两难,一边是他爱的女子,一边是他的母亲。
“她根本配不上你啊,怿尘。”江夫人都吼破音了。
早知道怿尘会被这样的女子迷了心窍,她还不如一早就答应选沈府的那个外亲丫头呢。
这样一来,江家也不会因此事颜面扫地,成为虞城的笑柄。
“配不配得上,只有我能决定。”江怿尘准备绕过母亲出府。
见状,江夫人忙拽着江怿尘的胳膊:“不行,怿尘,你不能带她出去!”
他现在带她出去,那不就是让虞城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儿子爱上了一个花楼女子吗!那些人会怎么看他们江家?
江舟波赶来,一看到这样的情形,抑住怒火:“像什么样子!难道还嫌不够在江家丢人吗?”
江夫人看向江舟波:“老爷,你快劝劝怿尘啊。”
江舟波抿着唇,一挥手示意,先前围住他们的小厮立马行动,几人合力从江怿尘怀里抢过韦彦枝,另外的人又奋力牵制住江怿尘。
江怿尘拼命护着,但他一人根本敌不过他们一群人。
“把她带出去!”江舟波一声吩咐,小厮点头,将韦彦枝带出去了。
江怿尘嘶吼着:“彦枝!松开我!”他忽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江舟波,“父亲!你放了她!她是无辜的!我求你了,父亲!”
江舟波不应声。
他唯一的嫡子,他决不允许,他跟这样的女子有任何的关系。
“父亲!”江怿尘嘶喊着,脖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了。
安排好马车的平尧刚要回府,迎上撞上了带韦彦枝离府的小厮,他下意识去拦,被其他小厮猛地一推,他后踉一步,摔倒在地。
平尧轻嘶一声,不顾胳膊上传来的痛,忙起身去追。
“你们放下彦枝姑娘!”平尧大喊。
江舟波拨开围着的人群,面无表情地甩了江怿尘一巴掌:“我看你是疯魔了,对你是好是坏都分不清了!”
这么多年,他把他捧在手心里疼,把他宠坏了。
江夫人身子一颤,看到江怿尘脸上的红印子,心疼了:“老爷。”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打了他一巴掌,她着实心疼啊,怿尘就是她的命啊。
“我不把他打清醒,他就会一直执迷不悟。”江舟波道。
江怿尘抬眸,对上江舟波的目光:“她死,我也活不了。”
江舟波紧了紧腮帮子:“威胁我?”
江夫人一听到这话,立马慌了:“怿尘,你在胡说什么啊,你的命是我给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江怿尘紧抿着唇,看向母亲:“母亲,对不住了。”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不觉得丢脸吗?”江舟波扬了扬下巴,“送公子回屋,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能靠近他,更不许放他出来。”
小厮应声,带江怿尘下去了。
半晌,江舟波沉声道:“今日府里发生的事,谁要是说出去了,我定不会轻饶。”
在场的下人忙应声,一哄就散了。
江铎站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定定地盯着父亲与江夫人。
韦彦枝是他安排在江怿尘身边的,目的就是让父亲对江怿尘失望透顶,让父亲的眼里能有他的一点位置。
现在看来,父亲心里最在乎的还是江怿尘,哪怕他做出了让江家丢脸的事,父亲也是一心护着他。
而他自己,哪怕做了再多错事,父亲都没正眼瞧过他一眼。
因为父亲心里,根本没有他这个儿子,也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所以从未对他发过火。
因为不在意,所以连骂都不会骂一句。
沈府。
沈歌钦与沈珂祈在灵堂守了一夜,冥纸都烧成灰了,火盆子里仍窜着火苗。
沈珂祈点燃高台上的白烛,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沈歌钦走到矮桌前,给沈珂祈重倒了一杯热茶。
梧桐和石豆陪着他们在这守了一夜,这壶里的热茶就是梧桐准备的,她刚让梧桐和石豆去歇息会儿,梧桐和石豆不肯,去后厨给他们准备早膳了。
院里的下人都熬不住了,她就让他们都回去歇息,不歇息好,今夜怕是熬得会更难了。
沈珂祈抬手,轻掩住咳嗽声。
“喝点热茶,暖暖身。”沈歌钦递上热茶。
昨夜他们一同在这守夜,但屋门大敞,风全吹了进去,他把她护在里头,为她挡去风。
“你没受凉吧。”沈珂祈转过身,接过她手里的热茶。
沈歌钦摇头:“我没有,”她看着他止不住的咳嗽,关切道,“是你受凉了,等石豆回来了,让石豆去抓几副药。”
沈珂祈轻啜了一口热茶:“我喝过的药还少?”
他自小身子不好,几乎以药吊着命,这么多年,他喝过的药都能绕整个奕国百来圈了。
沈歌钦:“那不一样,”说着,拿起椅子上的披风,给他披上,“穿上,别又更严重了,到时我就让石豆去抓药,熬好了的药喝了,你就会立刻好的。”
正巧,樊姨娘打着哈欠来了,看到沈歌钦与沈珂祈离得这么近,不由想到昨晚,她也是撞见了他们那般亲近。
樊姨娘阴阳怪气道:“我记着,你们从前可没这般要好,说句话都离得这么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