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辰越说越乐,甚至笑出了眼泪:“最后为他铺路的不过是我!只有我杀了他,知府的位置就是我的了。楚大人,这不好吗?在他当知府的这些年里,他又做了什么丰功伟绩?他将苏州搅得一团糟!我上任后,百废待兴,百姓和乐。这不好吗?!”
楚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搭话。
说罢,秦辰哈哈大笑,几近癫狂:“万和死得好!”
楚潇心中酸涩,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了。
顾宜轻叹一声。
楚潇又问:“那你为何故弄玄虚,将案子有意放大?莫不是想让陛下派我们来,然后趁机杀掉我们?”
说到这里,秦辰挑眉:“是又如何?若只是普通的分尸案,陛下随便派两个人来便是了,但如果还涉及到受.贿,来的定是更高一层的、手段更高明的官。早就听说京城顾大人与楚评事破了连环杀人案,而顾大人是陛下亲信,深受信任,不是吗?”
楚潇沉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东厂又为何设计保你?”
秦辰笑完了,轻声呢喃:“东厂啊……这件事情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你们将我抓走吧。”
楚潇按了按太阳穴,抬手:“来人,将秦辰押到囚车里,送回京城。”
秦辰被拉走了,顺着被拉走的还有万明。
黄姨娘瘫软在地上,兀自流着泪,低声呢喃着:“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走了娘该怎么办啊……”
楚潇心里五味杂陈,案子破了,她心里却难受得很,极其不舒服。
“下一任知府定会是个好人,”顾宜安慰她,“希望姑苏一切安好罢。”
楚潇摇头叹了口气,跟着顾宜走了。
将案卷与东西收拾好了,楚潇一行人准备回京城。
和他们一起回京城的,还有肖名。
楚潇与顾宜搅乱了他的一锅好事,肖名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楚潇与顾宜坐马车回京城,二人坐不了一辆马车,楚潇倒是无聊得很。
入夜,浩浩荡荡的一班人马在破庙附近驻扎。
案子终于侦破,楚潇头还有些发晕,对待这件案子,她还有些无法评判。她不是局里的人,自然也没有资格去评判这些人。
她靠在树边,看着远处的焰火,舔舐着黑夜。
她不禁感叹着,倏然间,树下跳下一个人。
楚潇不禁睁大眼,那人靠在树边,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
楚潇摇头:“我睡不着。天下有多少像万和一样的人,若是都能被查处,该多好啊。”
顾宜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是想到就能做到的,我们的力量极其微薄,在这太平盛世之下,还不知道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楚潇望着夜空,长叹一声。
顾宜倏然说:“回京城后,我们就成亲吧。”
楚潇唇角微勾:“好啊。”
顾宜低声说:“回京城,不会有人再传我们的流言。我以天地为聘,十里红妆,娶你回家。”
楚潇笑了:“以后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就不会有人到处传我二人的流言了。”
顾宜点了点头,树影摇曳之下,姑娘的影子和他的重叠在一起。
树影间,隐隐能看见原处昏黄的灯。顾宜心上微动,情不自禁离她更近一点。
“顾大人,顾大人——”
有人在唤他,想必是找他了。顾宜不禁皱眉,他低声道:“我出去一下。”
第50章 .五十、大婚日月为聘,娶你回家。
楚潇藏在黑暗里,抱着手臂望天。
一轮月高悬,她觉得有些困了,便回了破庙。
这一回京城,要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其一,是查清偷尸人是谁。
其二,是找张主簿的麻烦,查清他的底细。
其三,关于东厂故意放走人之事以及沈岳和柳纤纤的事情,还需要细细与顾宜商榷。
一路舟车劳顿,很快便到了京城。
二人下了马车,人多不方便说话,顾宜只朝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我会向陛下禀报成亲之事,你莫担心。”
楚潇微微一笑:“好,我等着。”
她顺路回到了将军府,甫一进门,便看到了痛哭的姜氏。
她哭得不甚好看,鼻涕与泪水糊在一起,喉咙已经嘶哑了,哭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姜氏见到她便扑上来,用指甲深深嵌进她的肉里,愤声道:“贱.人!柳纤纤是你的妹妹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害她!现在陛下问责起来不说,她人还不见了,她要是死了,我拿你是问!”
楚潇淡淡地甩开她的手臂,冷声道:“第一,是柳纤纤害我在先,她身为庶每,不尊重嫡姐,甚至设计除之。我差点死于她的计谋之下,又何来我害她一说?难道不是她害我为先,最后是她畏罪逃跑吗?”
姜氏愤愤地骂:“我不管是谁,就是你害了我的女儿!”
楚潇冷笑一声:“我害她?我害您的女儿?您难道不知道,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姜氏定是受到了柳纤纤那张卡的影响,所以才会这样不分黑白颠倒是非。
楚潇说完,又不依不饶地续言:“其二,陛下定会问责此事,以后柳纤纤与沈岳就是罪臣,为了自己性命无忧,应该怎么做,您应该知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