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有的时候,我们要学会自己宽恕自己。”
我们都是那么平凡的普通人,连专注眼前都做不到,何况预知未来?
人生该像下棋,落子无悔。可以有憾,但不能有悔。
遗憾是不能两全,无悔是假如能重来,你还会那样做。
生命中一切遗憾都是圆满,一切离别都是重逢,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Chapter 39
12月末,光传媒集团开内部年会,沐晨没和周佑生同去,她窝在家里享受暖气的温暖,结果11点的时候,Mark打电话紧急呼叫她,说是周佑生喝醉了。
威森广告在他手上蒸蒸日上,听说明年可能会调任总公司,所以年会上免不了一通应酬,其实自从做完手术后,周佑生一直在沐晨的监督下滴酒不沾,今晚可能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其实沐晨挺想说,他喝醉了你就给他买醒酒药嘛,这年头酒店也有代驾,还能让光传媒太子爷大庭广众没人管吗?但她叹了口气,还是拿起车钥匙下了楼,谁让她是人家监护人呢。
沐晨没见过周佑生喝醉酒,一路上琢磨着他是满场撒泼呢还是酒后乱性骚扰良家妇女呢。
结果到了那里发现,满场觥筹交错,灯火酒绿间,他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沙发上,单手遮着眉眼,表情冷淡,谁在他身边来来走走都没有反应。
沐晨走上前,小声唤道:“小周,小周——”
他动了一下,慢慢放下手抬起头,看清来人后,他笑了笑,黑曜石一样的眸子亮晶晶的:
“你怎么一直都叫我小周呢?”
沐晨一时语塞,其实就是叫习惯了,肉麻的称呼有点开不了口,何况他本来就比她年纪小嘛。
于是她回头问Mark:“这哪里醉了?看着挺清醒的。”
Mark十分惊恐:“这还没醉?你看他笑得像不要钱一样。”
这话说的,好像平常他笑起来都要钱似的。
沐晨拉了拉周佑生:“跟不跟我走?”
他应了声,乖乖站起来跟在她身后就走了,全程看得Mark目瞪口呆。
刚才他们轮流来劝,周总可是谁都不理的。
韩浅说得对,别人是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他家周总是千辛万苦终于把自己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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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沐晨开车,周佑生就坐在旁边副驾驶,歪着头,定定望着她,拉着她的手不放。
好在他这车是自动挡,沐晨一手把着方向盘也够了,可她习惯了手动挡,总想用右手去换挡,一想动就被周佑生紧紧抓住,好像生怕她跑了。
到家后,她扶着他上楼进门,到了卧室,他在床上躺下,忽然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到了怀里。
“你干什么呀......”
她被迫上半身窝在他怀里,无奈的抬头,只见那双乌黑眼眸像浩瀚星海能把她吸进去一样。
“你怎么总皱眉头呢?”
他伸指抚摸着她的眉心,轻声问。
她微愣:“没有,是你总皱着眉。”
刚遇见他那会儿,就觉得他眉间像有一把锁一样,不知道他年纪轻轻,事业有成,有什么可苦大仇深。
“你心里皱着眉,我能看见。”
她一时沉默。
“也没什么,很开心的事吧。”
阮京也说过,总感觉她和小时候不同了,那时候多么乐天知命,天大的事就是考试没考好,作业留多了,除此以外都是欢笑,为了一页漫画,一块巧克力都能开心很久。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种单纯的小幸福就越来越少了,如今但凡没有开心的事,生活中剩下的好像都是苦闷。
是不是还是太贪心,应该把要求放得更低些,只要没什么大起大落,生离死别,平淡的活过一天,就该满足了。就像,她之前一直自欺欺人的那样。
“不过,能遇见你,我挺开心的。”她笑了起来。
这是她好久前就压在心底的话,现在趁着他意识混沌时,也就趁机说出来了。
他果然没太听明白她的话,只因为她的笑容而笑了起来,看了眼她白皙脖颈上戴着的那条他送给她的水晶项链,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那以后,你也一定每天都要这样笑起来。”
去年他去威尼斯的时,正是两人关系最冷淡的时候,夕阳西下,叹息桥下那么多情侣在游船上接吻,祈求真爱不变,却没有一对是他和她。他一个人走在水城街头,心中落魄寂寥,忽然看见了街角有一家占星馆。
尖尖的屋顶,五颜六色的玻璃橱窗,摆明的是骗游人的小店,一个客人也没有,他却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只因门口的牌子上贴了一句话:
Sky is lonely without stars just as I am lonely without you.
小店里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有个很夸张吉普赛打扮的老女人,正在做面膜,看见她来,连忙把面膜一撕,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用蹩脚的英语问他要不要占卜。
然后神神叨叨拿出水晶球和塔罗牌语速飞快说了一大堆他没听懂的话,最后得出结论,他被情人抛弃了。
也是,他都写在脸上了。
然后女人摆出了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有戒指,有十字架,有小雕塑,告诉他这些都是有魔法的道具,买来送给他的情人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让她一个月内比较倒霉,或者从此对他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