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萌萌有点小兴奋,拉着沐晨东跑西颠,“沐姐你看这个是不是他们刚才说的那种毒蘑菇?诶呀,看着真好看!”
“沐姐,那边树下有一堆榛蘑,咱们快点,别让刘姐他们抢先了!”
“没想到这还挺难采,看来市场上卖的那些野生蘑菇那么贵还是有道理的。不行,我怎么也要采一筐回去给韩浅熬汤,一定特别鲜!”
沐晨一把老骨头差点被她颠散了,也顾不得干不干净了,靠在一棵大树上,摘下头上棒球帽拿在手里扇风,死气沉沉的问:“你做的汤能不能喝呀?”
这可是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
“沐姐你别瞧不起人,我最近可是一本正经和我妈学做菜呢!韩浅都说我做的好吃。”
他敢说不好吃吗?沐晨默默同情了韩浅一下,笑着说:“你们两个最近挺好的?”
杨萌萌红着脸点头:“这个还是要谢谢沐姐呢,要不然我也不能和韩浅在一起。”
是忙着给她牵红线,却误打误撞自己栽进去了吗?她这倒也算积了一功德。
“对了,沐姐,你和那位,嗯,那位周先生怎么样了?”杨萌萌八卦兮兮的问。
“怎么样?就那样呗。”沐晨笑了笑:“晚上你要不要和我睡一间,刘姐张姐她们肯定要通宵打麻将的。”
他们计划是在这里待两天一夜。
“嗯嗯,沐姐我和你睡,我可不喜欢打麻将。”杨萌萌有点担心:“可是我刚才看那些房间都连在一起,会不会不隔音啊?”
“隔音才不好,要不然发生安全问题怎么办?这里荒山野岭的,之前听他们说去看房间时还发现柜子底下盘着一条蛇,待会儿进屋时得好好彻查一下。”
“诶呀,沐姐你别吓我,我最怕蛇了!”
杨萌萌脸色一白,总感觉浑身毛毛的,蘑菇也不采了,拉起沐晨说:“咱们还是快点走跟上前面的人吧,万一真遇见蛇怎么办?”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在树林缓坡上,杨萌萌疑神疑鬼的左看右看,生怕从哪里窜出来一条野生长虫,不小心踩到一个谁扔的塑料包装袋,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树上的鸟吓了一跳,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杨萌萌一声尖叫,后退一步撞在了沐晨身上,昨晚刚下过雨,脚下泥土湿滑,沐晨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顺着小山坡就滚下去了。
“沐姐——”
她隐约听着杨萌萌的惨叫,还在心里叹气,以前怎么发现这丫头嗓门这么高,不行选送参加法院系统内部青歌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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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佑生接到韩浅电话时,正在面见客户,商谈近期户外广告投放方案,韩浅上来就没头没脑的吼:
“周佑生,你快来,沐晨出事了!”
周佑生脸色一变,用Mark的话说是感觉天塌了一样,他就没见过周总情绪这么激动过,一句解释没有,扔下客户转身就走。
韩浅是从杨萌萌那里知道的消息,不清楚具体情况,当时他也是着急没掌握好语气,但他现在真后悔了,周佑生一路把车开得风驰电掣,他毫不怀疑再快点他们能飞起来!韩浅紧紧抓住安全带,祈祷着那位姐姐没出什么大事,要不然他表弟指不定炸成什么样了。
平常两个小时的路程就用了五十分钟,等赶到杨萌萌所说的那家乡里卫生所,周佑生一脚刹车,一个甩尾把车停下,开了门就跑,韩浅晕头转向,差点就吐了出来。
“你,你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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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晨坐在卫生所简陋的病床上,用冰毛巾敷着脚,正和杨萌萌抱怨新买的衣服就这么弄脏了的时候,就听砰的一声,门被撞开。
一个人闯了进来,笔挺的西装皱得乱七八糟,皮鞋裤脚沾满了污泥,发丝微湿贴在额头,英俊眉目毫不掩饰惶恐之情,喘息声起起伏伏响彻在空荡房间中。
其实有的时候不需要什么生离死别,惊涛骇浪,平淡生活里打动人的必然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能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的弧度,可能是某个清晨他煎荷包蛋的背影,又或许是路灯下他隐忍倔强的抿了抿唇。
要不是山路难走,乡村荒僻,他也不至于让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事后想来,千言万语一句话,周佑生,老天都帮你。
屋里几人一瞬寂静,沐晨愣了片刻,问他:“外面,下雨了?”
周佑生定定望着她,一言不发,就这么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毫不犹豫俯身抱住了她。
好似劫后重生,失而复得一般。
韩浅这才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靠在门上,上气不接下气:“我说你等会儿我啊!”
沐晨顶着旁边张淑梅和吴检的灼灼目光,勉强把周佑生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你别着急,我就是,崴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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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二次传达必定是会产生误差,杨萌萌情急之下和韩浅说得不明不白,导致大家虚惊一场,但周佑生何其庆幸这只是虚惊一场。
事到如今,农家乐之行是被迫中止了,韩浅留下来陪杨萌萌,沐晨被周佑生抱到车上后,就看着车外,张淑梅眉开眼笑拉着周佑生嘱咐他好好照顾小沐,让她在家里多休息几天,那模样活像是看自己女婿。
片刻后,周佑生上车,两人冒着蒙蒙细雨开车回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