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慌乱之下想出了昏招,叫太极殿自己暗中差遣的小太监,把陛下吞服的丹药换了,换成普通的药丸,只求陛下慢死,最好等杜申被朝廷降服了再死。
人心惶惶之际,皇贵妃求见陛下。
刘象不见。
皇贵妃就在宫门口跪了一夜。
刘象没奈何,只能叫她进来。
皇贵妃哭着给陛下密报,“有人要悄悄杀了杨美人,臣妾什么也不懂,但是杨美人的哥哥在前线借口杨美人作乱,若这时杀了杨美人,岂不是叫那叛贼更有借口肆无忌惮!”
刘象大怒,“是谁敢谋害真的后妃!”
皇贵妃哭道,“臣妾不知,听闻冷宫有变,臣妾慌忙去救人,此时悄悄把人藏在关雎宫,纯贵妃禁足,那里谁都进不去!”
刘象握着孟氏的手,连着咳嗽了许多下,“很好,很好,朕多亏了还有你在! * ”
而这时,中书令苏山与孙正急急走进来,一眼都不去看皇贵妃,“陛下,孙太傅有急事要奏报!”
孙正跪地,“陛下恕罪,臣见陛下病症总不见好,便与几位太医多问了几句,结果发现了这个——”
他把自己查出来的结果递给中书令,中书令递给陛下。
春|药虽然是谢妃提供,但是太医院也有备份,查过其中药物,都不甚伤身,才给陛下寻欢使用。
问题是皇后进贡陛下的“太息丸”,有大问题。
孙正道,“前阵子臣身子不适,求了陛下一粒‘太息丸’,十分珍惜舍不得服用,每次都只刮一点粉末冲水喝。
这时刚好要与太医会诊,就把那丸药刮了一些,拿去与太医论证医理,结果发现,发现陛下赏赐臣的那丸药,与陛下如今正在服用的‘太息丸’,完全不同!不知哪个是真药哪个是假药!”
刘象眼前一黑,猛地扶住苏山的手,靠在他怀中,颤着问,“还有什么?”
孙正一定是把事情彻查清楚了,才会来与他分说。
果然,孙正流泪道,“陛下赏赐臣的药丸,臣亲自回府将剩下的捧来交给太医院,结果几番验证,发现这‘太息丸’与谢妃娘娘后来献给陛下助兴的药物,物物相克,若合起来使用,是为大毒!”
刘象一口血吐出来,脑子昏了,喘着气嘶声怒道,“混账太医院,朕要杀了他们!”
苏山冷冰冰道,“太医院不过听命行事。陛下与其怀疑太医院,不如想一想,今日‘太息丸’对调,是否当日查验药物是否相冲突时,也有人刻意对调了真假药丸,才叫陛下没察觉。能在太极宫这样肆意妄为的,是哪个?”
刘象又吐了几口血,含恨道,“朕要杀了这个贱妇!”
孟氏皇贵妃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刘象猛地看向她,“是不是皇后要杀杨氏?你身为皇贵妃,都不敢光明正大保住的人,除非是皇后,是不是?!”
孟氏哭着点头。
刘象浑身都在发热,一会儿又发冷。
他知道此时废后已经来不及,甚至有可能被皇后反弹,他吩咐苏山,“派人去后宫,传旨,皇后、谢妃,前 * 来伴驾。再命谢尚书写折自辩。”
谢尚书当年私自鸠杀发妻,刘象不过恼怒一时,事情过去就忘了,此时联想起当时情景,他心生无限恨意。
孙正不便参与后宫琐事,就先告辞了,苏山送他。
两人踱步到太极殿之外,苏山问他,“孙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孙大人能为解惑。”
孙正心中暗暗喊苦,面上平静问道,“苏大人请讲。”
苏山摆手斥退周围下人,与孙正立在高高的台阶上,往下看,“从前那谢夫人想在碧月亭自尽,为了让当日的谢美人好生活着,她未能如愿;后来谢夫人回了谢府,想在家中自尽,却被谢尚书拦着,不许她死,说是怕她一死,陛下迁怒宫中女儿。再后来,谢氏升了妃位,不出几日,那谢夫人便被谢尚书一杯毒酒劝亡,他们又说,这是为了保全谢妃在宫里的清白。孙大人,什么是清白?人能不能不清白,也能好好活着?”
孙正皱眉不已,他沉默许久后答道,“孙某在遇陛下之前,已该是不清白之死人。有人说孙某算是成功洗白,算得上是清白的活着。然苏大人觉得,孙某可当真清白无垢?”
“有人说?……”
孙正见他似有了悟,就此别过。
苏山身份特殊,被刘象留在这里,刘象谁也不信,就信他与无子的皇贵妃,命令这两人留在太极殿北殿,一起侍奉他吃饭喝水吃药,
陛下口谕传到后宫,皇后与谢妃匆匆而来,两人碰头时,都各怀鬼胎。
走进太极宫北殿,许多宫人都被陛下遣去外头,极少人在殿内服侍。
她两个在静悄悄的宫室里往进走。
直到她俩听见寝宫那里有皇贵妃的声音,方才心里有鬼的担忧,在听见皇贵妃的声音后,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有皇贵妃在里头,怕是皇贵妃在那杨美人之事上贼喊捉贼。
皇后早想好了说辞,先一步进来,谢妃被太监勒令候在外面。
里面皇后一声不出,只有皇贵妃哭的声音。
谢妃感觉有点冷。
片刻之后,那个传说中被陛下盛宠的中 * 书令走到门口,天人一样美貌的男子,宣她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