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象听得又紧张又满足,不停地说“好好”“很好”。
她没死,她人还活着。
她被送了出去,与那男子双宿双飞。
刘象从没这样因为把自己女人送给别人,而冲动感动地想哭。
两人抵足着说了许久。
叶玉杏看着陛下心情越来越好,不禁说出了自己的疑问:“那杜氏久久被束缚的里仁宫,虽然里仁宫的主位是贾贵嫔,贾贵嫔又有她那儿子如意儿在禁卫军,可妾身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杜氏究竟怎么样,才能躲过重重宫婢与守卫,与外边什么人私通?”
这个刘象却能答她。
他自从听了叶氏的话,要放杜氏一条生路,就派人去查了所谓“私通”一事。
他解释说,“他两个还真没有什么私情,不知道皇后怎么信了谢氏的鬼话,搞得这个冤假错案。朕有一番成人之美的好心,那晚在鹿鸣宫,叫来那个后生审问,好意要把杜氏赏给他,谁知杜氏与那后生见了面,两个人竟然都不认识?!你说皇后是不是个废物!”
叶玉杏惊讶地问,“不认识?怎么可能?当时谢妃信誓旦旦,还给皇后了许多证据呢!而且宗人府查案的都说证据确凿,这都能是假的?”
刘象就是恨这个,他气道,“你也是傻,皇后与朕有何分别?朕要杀人,难道还得个证据才行?”
这个话题就沉重了。
两人沉默了半天,叶玉杏伏在他胸口悄悄开口,“那杜氏两个,现在好上了没有?”
刘象十分得意,“朕亲自看着他们两个洞房的,敢不好?!”这还不够,他非得附耳给她讲了许多生动的情形。
叶玉杏羞得满脸通红问不下去了,猛捶刘象胸膛,他就这点爱好过不去。
这夜皇后与谢妃先后抱病,后宫不必日日去凤仪宫请安,倒也安静了许多。
半个月后,凤仪宫战战兢兢夹尾做人,到底没有听见陛下再说废后的骇人话来,皇后才渐渐大好了。
谢妃却似乎病重,皇后思量再三,亲自去先进宫探病。
其余宫人退出,屋里都是自己人。
皇后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谢妃,轻声道,“不是本宫不帮你,你一直想再进一步,然而你所谓的一石三鸟的妙计,不但被人从根子上破了,甚至连我都被你连累。你想要成就好事,却不是你我想的那般容易。
先一个,牢牢霸着陛下的纯贵妃,就不是你能撼动的。
本以为杨贵妃是个软柿子,本身娘家还是个忌讳,谁料这一回竟然叫她们这样轻易就解了围。本宫能禁她的足,却不能无旨削去她的贵妃位分。你且得熬着。”
原来谢妃设计所谓杜美人私通只是个开头,杜美人居所在里仁宫,里仁宫主位贾贵嫔、杜美人表妹杨贵妃,还有贾贵嫔与杨贵妃攀附上的纯贵妃,都将在她设计的“私通”大案中,纷纷倒毙。
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容忍给他戴绿帽的女人,更不消说是贵为天子之尊的陛下。
况且,纯贵妃还是陛下唯一子嗣的生母。
纵是为了天下,陛下也不能叫生母的名声害了皇长子风评。
只要她在宫中掀起针对纯贵妃的风言风语,她就自信能把风言风语打成确凿证据,叫那纯贵妃死无葬身之地。
她筹谋这件事,耗费精力无数,花了银钱无数,怎么就忽然被人破解了?!她想不通。
谢妃咳嗽地说不出话来,一味流泪。
皇后看她痛苦,握着她的手,“你若是能扳倒这两个其中一个,本宫自然能推你坐上贵妃之位。但眼看这个法子不行了,你也收了心罢。你好生休养,待日后你大好了,咱们从长计议。”
说到最后,皇后亦是含恨于心,悔自己当时心软,没能一鼓作气拉杨贵妃下马。
谢妃咳嗽着与皇后行礼感谢,恨不能下床给皇后磕头以表忠心。
这些笼络人心的话说完,皇后就告辞。
谢妃强撑着弱体,在床上跪送皇后离开。
待皇后走了不久,谢妃的女官就悄悄进来回话,“皇后凤撵回了凤仪宫,皇后却悄悄去了凤邀宫。”
脸上再无病态的谢妃冷笑,“看来这个薄妃真的有 * 了好消息了,连皇后都要把本宫当成弃子。本宫为皇后设计了这样一个大礼,她自己做砸了事情,还将错处推到本宫身上,无用之极。
那咱们就看看,这个薄妃有几分本事,没有先皇后在,没有纯贵妃护着,单单靠着这个无能的皇后,她能不能把这个孽种生出来。”
端午节家宴,长平公主坐不住,要去外头摘花,皇长子自告奋勇,带着妹妹去御花园玩耍。
就在兄妹俩在碧月亭的曲水游廊追逐嬉戏时,长平公主忽然看见一个宫女从她身边冲过来,然后直挺挺翻过长亭栏杆,跳进湖中,挣扎了几下,就沉入湖底不见动静。
长平公主吓得当晚发热大病起来。
同一时间,薄妃在春风阁家宴,给陛下敬酒时,不知怎么忽然脸色一变,酒杯一倒,她抚着小腹脸色痛苦地喊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