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小双在就一旁候着,喜滋滋给新来的美六娘重新戴上几个新借来的首饰。
刘象抹了一把嘴,将手帕扔到桌上,道,“走,与你见一见家里的掌柜的。”
这话顿时就说漏了嘴。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美人儿。
叶玉杏低头正在与小双说话,仿佛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刘象稍稍安定,心里琢磨怎么同越氏交代。
第4章 二(下) 一味要在她房里胡闹……
然则越氏昨晚就生气完了,今天一早,听人说抬进府的女人是克夫命,但昨夜见过真人的下人都传,那绝对是个绝顶的大美人。
越氏怒气消散,添了几分好奇,早早的就与二娘四娘坐在一处说话,吩咐了小双多去东跨院打听消息。
小双这一去,再来,就是问四娘讨要首饰,两眼放光说新人如何如何,“再没见过比她更标志的人儿!”
四娘作势要打她,“小浪货,才与那 * 人说了几句话,就忘了你吃谁家米长大了?!”
越氏听见是来要首饰,也不让四娘回去寻,只把自己前儿打的一副首饰,连盒子一起都叫小双拿了过去。
小双笑嘻嘻的要了几样首饰,欢欢喜喜往东跨院去给新人献殷勤。
这一来一回,好似换了个人,真不知道那新妇有多本事,连她的人都能这样轻易笼络了去。
于是越氏就更好奇。
待过了一阵子,听说那边收了桌子撤了盘碗,这边正房三个女人顿时来了精神,二娘叫人赶紧收拾了满桌子的瓜子,又给越氏添了茶暖嗓子。
不多时,刘象摇摇摆摆掀了帘子进来。
他强撑着作为家主的威严,轻咳了一声,站住脚,把门帘拉开,请了新人进屋。
越氏三人只觉房间里一下就亮堂起来。
立在主母旁边的四娘孟氏先回过神,扯了扯越氏的袖子。
越氏白了一眼刘象,将手里没吃完的瓜子扔到地上,拍拍手,冷笑道,“你也不去铺子里,倒杵在我们女人堆里做什么?!”
刘象被骂惯了,笑嘻嘻坐到二娘让出来的上首,把袍子一撩,坐地下来,“哎呀大喜的日子,你何苦又来说我的不是?大家好好的,这不是挺好的吗。”
叶玉杏立在门首,如失群小鹿,惶惑不知道该怎么做。
孟氏见她面露为难,于是走过来,拉着她软乎乎的手儿,往越氏那边走两步,然后轻轻一推,叫她跪下,“好美人,这是咱们的当家主母,你喊一声娘。给她磕个头,往后有她一份肉,断不会少你一口汤。”
早也有丫鬟取了蒲团放在了她面前。
叶玉杏有心理准备,硬着头皮给人跪下,磕了三个头,心里想,这世上怎么这么多人喜欢磕头,她上辈子也只是给死人磕过头而已。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越氏喊她起来听话。
那美人儿起来后,越氏就与其余两个小老婆,把这新人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满眼看去俱是风流,一身的娇怯意,眉目似春含雾,面容比过桃花杏种,纤腰不堪握,玉足可踩蝶,轻颦让人生怜意,微怯叫她更妖娆。
越氏心里的不高兴早抛去九霄云外,叹道,“这样的人才,落在外面,才是祸事。”
四娘又让她给老爷磕头。
叶玉杏心里万般不愿意,却也照做了。
然后便是端茶递水,分别喊了“大娘子和老爷。”
四娘就拉着她站起来,立到了侧手,问她,“你没给娘做鞋么?”
“什么鞋?”
四娘捂着眼笑道,“你可别对着我说话,看得我要晕了。”
刘象轻咳一声,开口解释,“她还小,不懂那些。”
主要是昨天晚上闹得没头没尾,谁想得起这些。
越氏一晚上尽打听来这叶娘子的来历,知道她命途多舛,原来也是个正头娘子,结果被不孝儿苦害,于是道,“你既进了咱们家,往后就和姐妹们和和气气的,在这里只管侍候好老爷, * 不愁你受苦。你回头做一双鞋子与我,算是了了咱们一段情缘。”
越氏叫来小双,捧着托盘给叶氏送了实心的金子首饰。
分别是一对金耳环,一对金手镯,还有一对金簪子。
便是叶玉杏才嫁到布店,也没有这样贵重的礼金,她给大娘子道了一个深深的万福,生受了这见面礼。
刘象看大家一团和气,心里高兴,拉着越氏的手漫天的夸她贤惠。
这边散了,孟氏四娘奉命带着叶氏去分给她的院子走一趟。
叶玉杏跟着她,从正院出来,这才发现原来昨晚睡的,是越氏正院下的厢房,心里有几分害羞,不知道昨晚那声音有没有被人听见。
走出正院,四娘道,“我平时住在大娘子东边的跨院,你二娘住在大娘子东厢房,西厢房原先是没了的三娘住着的。如今空着。我们还当你要住那里。”
昨天宝贵儿急吼吼跑回来,要越氏安排个喜房,还把越是跟前第一得意人珍珠儿要走了,大家都以为老爷要给珍珠儿脸面,越氏自然就把她院子的西厢腾出来。
谁知道珍珠儿人送去了别人家,抬回来一个更绝色的。
老爷发话,叫新妇住去五娘的院子,可见这又是个受宠爱的,果然叫她们见了新妇的模样,比从前的五娘都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