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蕴真正担心并疑惑的,是那天晚上走的时候, 商傲跟魏野渡两人竟诡异的和谐,而他们望着自己的眼神中,也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孟时蕴的第六感一向强烈。
这三天被宋韩勒令不许出门, 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网上腥风血雨,先是魏野渡公开跟华骏解约,华骏索赔天价违约金;二是因为,作为长文中的女主角, 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就连那天晚上她去接魏野渡时都被拍到了照片, 还是宋韩当晚看出了不对劲,密切盯紧各家的情况,才能及时出手公关,买断了回来。
叩叩叩。
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孟时蕴眼也不抬,嗓音干涩:
“进来吧。”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果然是宋韩, 他一进门就被漆黑的环境吓了一跳,凭记忆摸索着走过去拉开了窗幔和密实的遮光帘,转头看向坐在地毯上的人:
“……为什么没人找你拍恐怖片?”
孟时蕴抱着冰格的手僵冷,忽然的强光照射让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掀起眼皮看人:
“滚。”
“要讲几次,女孩子家家不许吃冰块。”宋韩翻了个白眼,上前扯走了冰格,“要死啊?”
孟时蕴的手被冻得通红,她无所谓地撑着地板站了起来,然后往旁边的懒人沙发一躺:
“有事说事,不要废话。”
宋韩嫌弃地捏着冰格,往飘窗一坐,叹了口气:
“现在就你最清闲,两耳不闻窗外事。”
孟时蕴斜眼睨人。
宋韩接收到眼色,耸了耸肩,开腔沉声:
“魏野渡最大那几个站子都宣布了闭站,而华骏原本想靠天价违约金留住魏野渡,可人家根本不缺钱,华骏就狠了心,直接走了法律程序,想逼他服软。”
孟时蕴不语。
“原本也没什么大事,剩下的经纪约时间不多了,就算闹上法庭,也不过是赔偿金额钱多钱少的事儿罢了。”宋韩的目光在孟时蕴脸上来回梭巡着,“这几天圈内的经纪公司也都上赶着联系魏野渡,可就是没找到人。”
孟时蕴瞥他一眼:“说重点。”
“……重点是,江北他,今早也宣布离职了。”宋韩啧了一声,“带着他的团队直接从华骏走了,听说他们开会的时候,江北被气得不轻,要出走自己单干了。”
“哦。”孟时蕴面无表情,“就这吗?”
宋韩一噎:
“也就你无所谓,现在不管是外界的舆论还是圈内,都在地震。”
孟时蕴握着自己缓过来一些的手,垂着眸,沉默。
“……时蕴啊。”宋韩看了她半晌,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时蕴掀起眼皮,眸底掠过一丝精光:“你问来做什么?”
宋韩踌躇。
他站起身,叹了口气,将口袋里一个信封递给孟时蕴,僵硬着手:
“这是我公关掉的照片底片。”
孟时蕴不语,接过信封。
“没让别人看过,我也只看了一张。”宋韩的脸僵着,他压低了声,“你跟他……到底什么事?”
纤长的手指打开信封,孟时蕴压着眸拿出里面的照片
都是魏野渡上车时拍摄的,两人的正脸都异常清晰。
当时根本顾不上任何东西。
孟时蕴捏着照片的手紧了紧。
“……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你,放心,我全都公关掉了。”宋韩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按你的要求,我们工作室没有回应,只是下场安抚了一下大粉和站子。”
宋韩看着眼前一直沉默的人,语气压得很缓:
“她们都很听话,没有怎么闹,有在每时每地帮你控评。”
照片被稳妥地收回信封,孟时蕴抿着唇,将信封的开口一折,而后抬起眼,递回给宋韩:
“你处理了吧。”
宋韩沉默地接过,将照片稳妥地放回口袋:
“你打算在这房间窝一辈子?”
“我烦得很。”孟时蕴眉梢挂上了烦躁和不耐,脑袋也有些混乱,“想休息一下,未来几天的活动也帮我推了吧。”
宋韩细细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吐了口浊气应声:
“好,你好好休息,晚饭我会给你送上来,他们都在下面,有事直接喊就行。”
孟时蕴阖上了溺着倦意的双眼。
“……空调也不调高点。”宋韩看着她的样子也不敢多出声,只是走时还是没忍住絮絮叨叨,“天天拉上窗帘,年轻人要多吸收阳光,补钙。”
虽然这么说着,但宋韩还是上手拉了一半的遮光帘,还将空调调高了几度,才没好气地捏着冰格,转身走出去。
“宋韩。”
孟时蕴没有睁眼,只是躺在那里,唇瓣张合:
“……老年人真的好聒噪,你会单身一辈子的。”
她的语气压得很低,却没有丝毫生气厌恶或责怪的意思,还带着一丝丝难得的糯意。
宋韩的脚步一顿。
他没有转身,只是捏着冰格的手紧了紧,好半晌,才抬脚,然后扔下一句别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