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在地上,喘了好半晌,才睁开眼,满目疯狂,魏旭嘶哑着,从喉间挤出声音:
“我还以为……你真想跟我一起死……”
魏旭笑了,笑得癫狂,他看着魏野渡,剧烈地咳嗽着:
“小崽子,不过……不过如此嘛。”
“你去死吧你。”孟时蕴看着这个仍然不断试图激怒魏野渡的人,毫不犹豫一脚踹了上去,带着多年的积愤,“嘴都在化粪池泡开花了,还逼逼呢?”
肚子被高跟鞋猛地踹了一脚,魏旭闷哼一声,紧紧抿着唇。
魏野渡面无血色,瘫倒在沙发上。
窒息感在后知后觉地压迫知觉。
魏野渡迷蒙地睁开双眼,他强撑着抬了抬手,想去触碰站在眼前,僵冷着脸看着自己的孟时蕴,可手刚举到一半,又无力地垂下,摔落在沙发上。
“……抱歉啊,阿蕴。”
魏野渡白皙消瘦的脖子上是清晰的可怖红痕,他低咳了一声,嘶哑着开腔:
“吓到你了吧。”
声音很轻。
孟时蕴撇过头,狠狠压下那股翻涌的思绪,好半晌,才回过头来。
她瞥了地上紧紧皱着眉的魏旭一眼,满腔恨意叫嚣着,却被她硬生生吞了下去,孟时蕴稳了稳心神,冷着脸,伸手去探魏野渡的脖子
还好,没有什么要紧的。
魏旭还手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孟时蕴收回手。
魏野渡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
薄薄的唇干涩地起了皮屑,他不敢去细细回想方才癫狂的自己
因为很显然,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那一瞬,自己下的是死手。
他是真的想跟魏旭一起下地狱。
魏野渡咳嗽了好半晌,才白着脸,撑着身子想起身,可手脚都不受控制地脱力,他咬着牙硬撑,下一秒,就被一只手重重地按了回去。
孟时蕴冷眼看着他动作,眸光揉碎了月光在闪,双手紧了又松,才吐了口浊气,冷着脸伸手将他按了回去。
然后她转身走回乔玉身边,看着紧绷着脸的乔玉,手指缩了缩,而后蹲下来:
“妈,这里我会处理,您先去隔壁房间休息一下,好吗?”
乔玉抬眼看她,眸里流转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会注意的。”孟时蕴低声,“您放心。”
乔玉咬着唇,任凭孟时蕴将自己扶起来,在路过魏旭时身体条件反射般颤了颤,而后她加快了脚步,快速走了出去。
啪。
门被反手关上。
孟时蕴揉了揉鼻梁,吐了口浊气,才转过身去打算处理瘫在那里的两人,可刚一回头,她就兀地看见魏旭伸手扒住魏野渡的脚,狠狠往旁边一扭
“魏旭!”
孟时蕴瞳孔一缩,她快步走上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看见魏野渡闷哼一声,反手一拳冲着魏旭的脸狠狠地砸了下去。
“呃”
魏旭好像晕了过去。
孟时蕴双眉紧紧拧着,她冲到魏野渡身边蹲下,看着他被扭的脚踝,伸手碰了碰
魏野渡又是一声闷哼。
“是脱臼了还是扭伤?”孟时蕴沉声,她瞥了魏旭一眼,眉梢挂了些烦躁,“妈的,又不能直接报警。”
就算把他再关进去,也只是个十天半个月。
治标不治本。
而那个根本,也不在魏旭的身上。
“……阿蕴。”魏野渡轻声去唤,“魏旭,有问题。”
孟时蕴抬头看他,眸光闪了闪:
“你的意思是……”
魏野渡定定看着她。
四目相对。
孟时蕴侧身,忍着厌恶,在他身上摸索着,然后动作一顿。
她讶异地对上魏野渡双眼。
“即便他坐了几年牢出来,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被我偷袭到。”魏野渡强忍着难受,将涌上的血腥味吞了下去,才开口,“他的敏锐力大不如前,你猜,是因为什么?”
孟时蕴的面上掠过了一丝怔愣,不过一瞬,眸底就浮现了喜色:
“他”
“嘘。”魏野渡垂眸看着她,癫狂尽数消失,只剩下盛满了温柔的月,“阿蕴,我们终将要完全解脱的。”
孟时蕴咬着唇。
“放心,阿蕴。”魏野渡就这么看着她,肺部和脚踝的痛意已经完全麻木,“再相信我这最后一次。”
他说。
我会处理好的。
还给你,你最渴望的,真正的自由。
黑压压的云像是被刺目的光破开了一道。
孟时蕴沉默半晌,没有答话,只垂眸看着他的脚踝,低声:
“你这个要马上处理,不然……”
“我没有打算再站上舞台了,阿蕴。”魏野渡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默默地压住了自己不受控制抖动的左手,“所以,不会再影响唱跳。”
孟时蕴抬头看他:“你真的打算退圈?华骏肯放人?”
“违约金我已经准备好了。”魏野渡微微往后仰,眉头不动声色地一紧,“即便闹上法庭,他们也只能叫我赔钱。”
孟时蕴站起身,她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