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坏到极致,孟时蕴根本不可能分半个眼神给他。
“你……”孟淮周掀起眼皮,他咬着嘴唇,将唇瓣咬得发白,“孟时蕴……”
他好像想说些什么,可到底没有说出口。
“行了,滚吧。”
孟时蕴收回视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只是走到楼梯处时顿了顿:
“下次再来,告你强闯民宅。”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地往上走了。
只剩孟淮周坐在沙发上,脑袋里一片混乱,他死死、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
坐了许久,才扶着麻痛的腿站起来,一步步往外走。
从天花板泄下的窗幔被一把拉开,午后的阳光尽数倾洒进来,孟时蕴光着脚,把自己往床上一甩,面上倦意尽露。
她一晚没睡,刚回到别墅,就发现那个狗东西不知怎么听到消息找来了,正在试图爬墙。
又闹了一阵。
孟时蕴疲惫地阖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被扔在枕头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却只振动了一瞬,就戛然而止。
孟时蕴皱着眉,半睡未醒,她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还没摸索到自己的手机,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蕴姐,醒了吗?”
不等孟时蕴回答,门外就又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最后宋韩咳嗽一声,再次敲了敲门。
“进来吧。”
孟时蕴眉梢挂着厌,她撑着身子起来,走到了懒人沙发上躺着,眯眼看了看开门后走进来又反手关上门的宋韩,就又闭上了眼。
宋韩一脸严肃,他走到孟时蕴身边,看见她一脸疲倦,好似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将手机伸了过去:
“时蕴,出事了。”
“庭盛的股价突然大跌,正在被低价收入,其他董事们现在……也找不到商总。”
孟时蕴猛地睁开双眼。
而在城市另一边的高级顶层公寓中,脚步匆匆的卫盛朝跑到客厅里的江北身边,他一脸苍白,看着懵逼的江北:
“北哥,我我我我刚买断了一份消息。”
多好的阳光啊。
可惜,好像永远也不会真正地、照耀在他们的身上。
江北捏着文件,将卫盛朝等一众人都赶了出公寓,而他自己则脚步重重地走上楼梯,走到最里面的那间房门前。
叩叩。
正常的敲门声。
意料之中的无人应答。
江北却忽然爆发,像是所有情绪一瞬被倾塌,他猛烈地砸着门,声嘶力竭:
“魏野渡!你给我开门!”
十秒后,门开了。
魏野渡一身纯黑的T,就站在那里,平静地,跟江北对视着。
“这是什么东西?”江北咬着牙,一脸愤怒与阴郁,“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轻飘飘的纸被砸到魏野渡身上,吹落在地。
魏野渡慢慢地拾起,面不改色,他一目十行,看着熟悉的东西,却波澜不惊。
“那个狗仔找上卫盛朝,要有猛料,要我们开天价买断”卫盛朝狠狠地看着魏野渡,“他还说,是你自己放的料!”
“这份不是我。”魏野渡转身,慢慢地走了飘窗边坐下,只专心地看着那盘小多肉,“与我无关。”
江北一怔,可他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字眼:
“什么叫做‘这份’不是?”
他走到魏野渡身边站定。
“江北。”魏野渡眼也不抬,“现在除了经纪约,我已经没有任何合同在身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北一脸愠色,“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早就查出来了,之前那些照片,是你自己发出去的吧?”
魏野渡一脸平静,轻轻应了声:“是。”
“魏野渡!”江北终于爆发,“我原本还想忍着你,只当你那样是想替当年孟时蕴的事赎罪,ok我认了,可这份东西……这份东西,你怎么敢!”
魏野渡掀起眼皮。
他看着无人问津、掉落在地的那张纸,眸底忽然就浮现了一丝讽意:
“这么快就轮到我了吗。”
他低声。
“你什么意思?”江北燥极,他在房间内来回渡步,“这份东西为什么会传出去?!到底是谁?不过现在买断了也好,等会,不会有复印件吗?我现在就叫人去查!”
他嘴里不停地念着,整个人都烦躁得很,江北慌乱地转身,想往外走。
可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人叫住。
“不用去了,即便你买断这份,我也会自己发出去的。”
魏野渡面无波澜。
房间内一片死寂。
“……你想做什么?”
江北猛地转身,怒气直涌上头,他走到魏野渡身边,一把拽过他的肩膀:
“魏野渡!你疯了?!”
魏野渡任由他拉扯。
江北看着他毫无生气、一点也不反抗的脸,终于崩溃:
“这份东西一旦发出去,魏野渡,你的职业生涯,还有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和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魏野渡只半睁着眼,却泄出了无尽的悲凉,带着解脱的意味:
“你拦我没用,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