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音听见小楼楼下跟她相熟的那个八岁当地女孩站在院子里大声喊她,小女孩用霍音教她的蹩脚中文蹦字儿似的跟霍音说。
“阿音,你快去看,来了一个好漂亮的中国医生。”
小女孩还弄不清“漂亮”的用法。
可是霍音鬼使神差就跟着她出了门。
然后在小城那条破败的主干街道上,看见夕阳斜影照在一个穿着白蓝相间防护服,正摘了口罩倚在马路边笔直的白桦树上抽烟的男人。
那天她知道程嘉让参加西国的医疗援助团,远隔万里来到D国,没日没夜地救人一个多月,终于在解封的第一天,见到了她。
他看她的第一眼,眼睛一瞬间就红掉。
拿开烟直愣愣地看她,大概是太久没见。
他哑着嗓子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
“还要抽烟么。”
而她见他的第一句话是。
“我愿意。”
应该大概。
不是说愿意抽烟。
在D国的最后一天。
霍音的最后一项工作是采访西国胸外大拿史蒂夫教授的关门弟子,也是攻克胸外十年来一大技术难题,大大提高了多个疾病手术成功率的杰出中国青年医生。
由首都日报总编辑徐辉教授掌镜。
霍音举着话筒问:
“那么请问程医生,您在医学领域做过最不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对方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氤氲着眸光。
“跟医疗支援队来D国。”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我最喜欢事和人。”
“什么?”
“治病救人。”
“和我的宝贝。”
霍音的声音开始发涩。
“那你,不害怕吗?”
没有等到程嘉让回答。
镜头后面传来画外音:
“他啊,他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
故事的最后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他做了一个好医生。
她也做了一个好记者。
寻找前路的经途中。
何曾有幸,他们有彼此相伴。
何曾有幸。
他们都在这段爱情里,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正文完
2022/0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