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急得眼圈都红了:“娘,你看她!”
不用孔月喊,柳氏心里已经算出不好的预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已经嫁了人。回家来就是客,你方才那话何意?什么叫你要回来长住?”
“和离了!”楚云梨找出柜子的新被子铺床,语气云淡风轻。
柳氏满脸诧异:“为何?我都没听到动静,你们吵架了?”
楚云梨把床头上的脂粉往笸箩中一丢:“这些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
孔月自然是要的,急忙上前抢过。
柳氏不耐烦:“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们吵架了吗?”
楚云梨终于回身,正色看着她:“柳姨,你把我嫁给卢明连,不就是想我们夫妻不和天天吵架吗?”
柳氏有些心虚,瞪着她:“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我们心里都清楚。”楚云梨转身,找出另一床被子和被面,打算重新缝被子:“你跟我那前婆婆是闺中密友,应该没少听她抱怨卢明连对苏巧巧的心意,你还故意让我嫁给他,不就是想让我过不好么?”
话说的这么直白,柳氏心里明白。她的那些算计,都被继女看出来了。
柳氏心里也清楚,有些事情不能承认。当即道:“可卢家退亲是真,卢明连确实是个好后生,卢家富贵,多少姑娘想嫁都搭不上。你都是他妻子了,还不能把住他的心,又让他和苏巧巧勾搭上,我能有什么法子?”
“难道还要我摁着你们圆房生了孩子,才能证明我的心意?”
这些都是狡辩。
楚云梨颔首:“反正事实就是,你帮我定的亲事不好,我没能过到头。”
柳氏:“……”
铺好了床,楚云梨把屋子里不属于她的东西都搬到了院子里,又把屋子重新打扫一番,这才撸袖子去厨房做饭。当然了,她不可能伺候那母女俩,只做了自己的。
孔月靠在门框上:“姐姐,你和姐夫吵架了?”
楚云梨强调:“不是吵架,是和离了,从今往后,我跟他再无关系。”
说实话,柳氏母女听到她和离,一瞬间的想法就是:夫妻俩吵架了!
孔月还有些不甘心,试探道:“你跟姐夫吵架,也别拿我撒气呀,我这收拾得好好的屋子。你看你回来给我弄成了什么样?”
楚云梨反问:“这是我的屋子,我才走三个月。你看你给我弄成了什么样?”
之前林母在时,只得林絮烟一个闺女,林家也只有她一个孩子。所以,林絮烟住的屋子是除正房外最好的。
后来柳氏进门,她一个后娘,也不好进门就让继女搬屋子。
熬了两年,林絮烟一年年长大,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发生疏,柳氏就更不好让人搬了。
后来林絮烟出嫁,孔月才寻着了机会搬过来。
不过才三个月,这间屋子里已经没有林絮烟住过的痕迹,处处都是孔月的东西。
楚云梨把她的东西丢出去,又把属于林絮烟的记忆一点点找回。
恰在此时,林父喝得醉醺醺从外面进来,柳氏扶着他一路低声说话。
进了门,林父寻了一圈,直接到了厨房门口:“你给我滚!”
楚云梨语气淡然:“这个房子是你和娘努力攒钱买下的,娘的东西应该留给我,你的也该分我一半,所以,等你死后,这房子我应该有六七成。你能养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继女,为何我不能留下?”
林父喝了酒,脑子昏昏沉沉。这时候脾气也炸,哪受得了被女儿反驳,抬手捡起手边的棒子就丢了过来。
楚云梨站在厨房中灶台前,棒子足有半人高,刚到门口就被拦住。然后落了下来,刚好砸在门口的孔月身上。
一根棒子被门挡住,已经卸了大半的力道。按理说就算砸到人应该不至于受伤,但坏就坏在那根棒子上有半截铁钉,棒子砸到孔月的同时,钉子从她肩上划下,划破衣衫,带出一抹血道道。
孔月尖叫一声,柳氏吓着面色发白,推开醉酒的林父,立即扑了上去。林父喝得太醉,自己走路都费劲,被这么一推,直接摔倒在地,院子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楚云梨站在灶台前,眨了眨眼……她还什么都没做呢,这些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好在都受伤不重,只是林父被扶起来后倒头就睡。
孔月肩膀上的伤很可能会留疤,柳氏懊恼不已。
对着在院子里摆饭的楚云梨没好气道:“你个灾星!你一回来,全家人都没好事。”
楚云梨颔首:“对!”
某种程度上来说,林家人如此确实和她有关。
但是,柳氏也不无辜。
本来嘛,若是柳氏不添油加醋惹得林父暴怒,他也不会动手。
他不动手,孔月就不会受伤。
孔月不受伤,柳氏不会着急扶她,也就不会推倒林父了。
楚云梨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末了道:“我和离归家有什么错?大惊小怪惹的父亲生气,动手的人是你,错的该是你才对。”
柳氏说不过她,恨恨道:“等你爹酒醒了,让他来收拾你。”
……
卢家那边,看着楚云梨离开后,众人都有些傻眼。
卢母最先反应过来,斥骂道:“我早说了苏巧巧是个灾星,你偏不信。你看看如今,卢家被苏家的债主逼成这样,你还没了妻子,又平白无故欠了人一百两银子……你当咱们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要是这般挥霍,再多的银子都不够你败。你就是个败家子。”